第78章　李云儿的毒

后来，女子无故离去。 再后来，传言桑晓公子童颜不老，满园红花；书房挂满了一张张白狐的画像，成为怪谈。 这是在西域传说特别厉害的一个故事。 大家都说，现在找过去还能见到桑晓公子。我当时随爹爹行军打仗，对这些鬼怪之事好奇得很，有一次偷偷的跑出军营，特意去那块地方寻找，但是并没有找到桑晓这个人，不过确真的有个宅子，里面住着一家朴实的老农。我说了自己的目的，没想到他们竟然说要给我讲个故事。 故事是这样的。 那日桑晓懒洋洋的躺在竹椅上，打趣的看着坐在墙头上的女子，只有侧面，被阳光打磨，渡了一层圣洁的光，微微晃了桑晓的心。好看的眉眼动了动，眼角因为笑意，有些微的褶纹，反而更添了男人味。 “美人，何故要爬我家的墙头啊？” 女子闻声一颤，慢慢转过头来，怒瞪着桑晓，佯装发怒，却在见到桑晓那张人神共愤的俊颜后，哑了嘴。桑晓早已起身，就在女子身下，略微仰头，欣赏好一副美人图。 纯白色的衫子，长发随着她的坐姿，随意的接了青土。 脸上洁白柔媚，精致的不像人间之物。柳腰被紧俏的衣物凸显，似有似无的香气扑鼻而来。女子眼中泛着狡黠，又夹杂着一丝羞恼，好不惹人心头痒。 桑晓伸出双手，示意女子放心的跳下来，他会接住的。 女子柳眉差点打成结，可是眼光一撇园子里的红花就快闭合了，也顾不得那么多，暗自吸了口气，闭了眼，便跳。 “啊——”莲香忍不住小小惊呼了一声，周边树上的鸟，扑哧飞了出去，受了惊。 “怎么了？”桑晓抱住女子，随意的问道，这点高度，她的惊呼，完全没有必要。 “没，没有。” 女子挣扎着跳了下来，也顾不得道谢，便往一簇簇的红花跑去。她接下来的动作，完全的震慑了桑晓，以后的每个岁月，寂寞百无聊赖，桑晓总是对着红花，一遍遍嗤笑。 莲香完全忘了桑晓的存在，一下子扑在红花身上，然后像一只回家的狐狸般，来回的翻滚，任由红花的枝叶勾住衣裙，弄散秀发，自顾自的和红花说话。一会怒气冲冲，让桑晓忍不住怀疑她下一刻会一怒之下将自己满园的红花都拔掉；却又突然脸颊贴近那些还开着的花朵，娇媚可怜的垂泪，阵痛了桑晓的心。 莲香的美和惊艳之举让桑晓忽略了她的身姿在红花之上，却并未压损一点半枝。 桑晓的疏忽，也许是天意；就像缘分，有时候，合该有缘无分，都是定好的。 后来，掌灯的小厮顺道来唤公子用膳，看到美女侧卧在红花丛上，愣是打翻了半桶灯油。桑晓皱眉，呵斥了几句，吩咐赶快离开。 那瞬间，桑晓的心里，为着莲香被别人看去而不快。 忘记了当时到底费了多少功夫才哄得美人离开园子，不过因此得来美人长住，倒是让桑晓欢快不已。 …… “怎样你才肯下来？” “——除非你答应让我天天能看得见它们！” “只要你留在府上，自然能天天见。” “真的？” 桑晓的心跳的厉害，除了那梦里见到的仙子。 第一次，想把心里那个位置给一个女子。这个女子，红花一舞，硬是勾走了心魄。 莲香随桑晓去了前院，用过晚膳，自然而然的住了下来。 桑晓特意吩咐管家收拾了自己房中的凌锁阁，给莲香住着，倒是惊煞了一干人。 桑晓并不是每天都能那么悠闲，夏北城中的政事，总是会耗去他大部分精力。每次处理完政事，都是下人不敢去打扰公子的时候，这时桑晓最易动怒。 莲香不知道，她已经四五天不见桑晓的影子了。以往去看红花，总有桑晓陪着，这几日，身边没有那个如墨般深邃的男子，反而心里空落落的，红花也不再那么亲随了。 “桑晓？——” 涛轩是桑晓办公的地方，他亲自题的字，雄浑有力，有透漏着一股子深沉优雅。 此时桑晓正在榻上斜卧着休息，听闻有女声唤自己的名号，便知道是莲香来了。斜眼眯了一下桌上的美人图，低叹一声，怕是没有机会遇见这样的仙人了。 莲香倒也不错，明明艳丽妩媚，浑身却一股子空灵天真。 每次看着她，桑晓忍不住想紧紧的抱着她，一辈子不放开。令桑晓懊恼的是，美人对自己好像完全免疫，没有一点别的女子那样的迷恋，害的桑晓忍不住每日打量自己，是不是变丑了。 起身走到门口去迎寻人的女子，今日她穿了一身火红色的罗裙，比日头的光还要耀眼。 “美人怎么来了？”桑晓一直都唤莲香做美人。 “咦，这里我怎么没来过？”莲香也不去纠正，随他怎么喊叫，倒是书房的精致，勾起了莲香的好奇心。 “这里除了一堆折子，便是些书，你不喜欢，走吧，我们去看花。” 桑晓不想让莲香进去，书房里有那么点来不及收拾的东西放着。 “啊？让人家进去看一下嘛，不要这么小气啦——” “美人，再不走，今天就看不了红花了哦” 莲香被他的话唤回了心神，想起了正事，急匆匆的抓着桑晓的手，往前面冲去。没看到，身后笑完弯了嘴角的桑晓，满目星辰，尽是爱的星子。 为什么这么喜欢红花？得了闲暇，桑晓依旧是坐在石凳上，随意的问向在花畔徘徊的莲香。 女子自是听见了声音，回眸一笑，顾盼流离，说出的话，却没有边际。 “因为啊——它是我的命啊，它活我才能活，它死我也就完了。”说完还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一下子有些肃杀，却因着她的调皮而轻松起来。 桑晓并不把她胡诌的话放在心上，脑子里暗自算着，等过了六月，就把她娶进门才好。 “你家是哪里的？” “这里啊。” 桑晓突然起身，拉长了脸去抓莲香，女子哪里会束手就擒，拿起手中捧着的落花，迎面便洒了开去。两个人，几步之遥的距离，中间泛开着漫天花雨。笑声，闹声突然隐逸了，这时候，两个人的心，扑通扑通的跳动。 桑晓两步并作一步，上前抓住莲香的手，贴近自己。低下头，深深地望着。 “嫁给我好不好？“ 桑晓并非什么纯情男子，风月场上不说万花丛中过，也是沾了些身的。 不管说不说，莲香的心思，他还是看得出来的。这些年岁，不是没有心动的女子，莲香却是第一个让桑晓恨不得藏一辈子，天天见到的。 “我——没有亲人，没有那些个银子作嫁妆的。 “莲香憋了半天，却只说出一句笑料。 桑晓再也忍不住狂笑开来，“美人，你看我是贪图你的钱吗？” 婚事定了下来，府中的人都是都不奇怪。公子那份宠溺的意思，明眼的人，没有看不出来的意思。 只是过了五月，莲香往外跑的次数却多了起来。 红花的花期已过，凋零不复盛景，桑晓笑言，这花都枯萎了，那个说与花同生共死的人，怎么还活蹦乱跳啊？莲香没有吱声，身子更向桑晓偎了偎，眉宇间一股淡淡的愁绪，被巧妙的隐藏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