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梦回故土

她从天河中捞起北山，奋力往回游去。 在她气力耗尽的瞬间，他们终于冲出水域，漂浮在广大的夜空。 秋夕赶紧把他拉回飞碟。 看见北山奄奄一息的模样，北山兰哭了起来。 秋夕迅即做人工呼吸，这是地球人的常识。 “妈妈，爸爸怎么啦？”北山兰小嘴一咧，快哭出来。 “别害怕，有妈妈在”，秋夕安慰她。 “妈妈，你在做什么？”北山兰的好奇心战胜了恐惧。 秋夕无暇回答女儿的问题，嘴对嘴人工呼吸。 昏迷的北山独酌沉入梦境——他回到了丰饶星。 北山只身飞临丰饶城上空，但见到处笼罩着梦境般的白雾，城中建筑和人都散发出柔和的光辉。 他从空中落了下来。 丰饶城外表依旧，行进在街头，北山却有不同感受，每个迎面而来的行人都面带微笑，那是绝不造作的微笑，发自内心。 他看到，其他人相互间也友好和谐、与人为善。 最大的不同是，人们似乎远比往日悠闲，忙忙碌碌的人少之又少，人们的步伐变慢，街边攀谈、围坐的人群和睦无间、其乐融融，仿若天使。 他心头涌起感动：人们变友善了，到处洋溢着祥和气息。 平生第一次，他以一种局外人的眼光审视丰饶星，或者像离家多年的浪子重归故乡。 路上，他遇见了母亲。 母亲已成垂垂老妇，步履蹒跚，形貌变化很大，但依然认得出来。 母亲也一眼认出了他，上前几步拉住他的手，老泪纵横。 街边凡一面之交者也都围上来，问长问短、唏嘘不已。 如此简单的场面，竟令他难以自控，泪水夺眶而出，说不出话来。 他萌发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拥抱所有的人，母亲、友人，还有每个视线所及的陌生人。 是的，他甚至想拥抱瓦伦斯坦，如果后者也出现的话。 “孩子，当初你为何要出走，你去了哪里，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母亲颤巍巍问道。 他说不出话，只是泪流满面。 围在身边的人，目光都极其真诚、极其温暖，像成人形象的孩童，这令他忆起孩童的纯真年代。 他随着母亲回了家，他似乎失去了自己的意志，内心放得很空，脚步轻盈、毫不费力。 “看，你走的时候只有七岁，我的孩子！”母亲指着一张照片，对他说。 “这是谁？”北山大惑不解。 “这是你啊，我的傻孩子！”母亲语气爱怜。 他惊呆了，嘴半天合不上，来不及辩解，母亲却开始唠叨起他小时候的历历往事… 他不忍打断，母亲的笑靥皱纹密布，却如此美丽动人，而那些童年往事却像是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似的，那么真切、不容置疑。 他感动莫名，又茫然无措。 “北山，北山！”有人在远方呼唤他的名字，一声又一声。 口中咳出一口水，梦境从脑海消失了。 秋夕大喜，再次俯身施救。 北山悠悠醒转。 “刚才妈妈在帮爸爸醒过来，爸爸睡着了。” 见北山醒来，秋夕心下稍安，不忘回答北山兰方才的问题。 接着，秋夕又转身找毛巾，想把他的脸擦干净。 一转身，却见北山兰把小嘴凑在北山独酌嘴边，模仿秋夕的样子施救。 见此情形，秋夕泪水涌出眼眶。 “来，让妈妈来！” 北山兰懵懂地看着这一幕。 北山终于彻底清醒，只是有些虚弱。 “爸爸，你怎么啦？”北山兰问道。 “我…没事”，北山歉疚地拉住女儿的小手，轻轻握了握。 “以后你要是再睡着，我亲你的嘴，你就能醒来，对吗？”北山兰歪着脑袋问。 秋夕看了一眼北山，说：“是啊，是你叫醒了爸爸。” “哦，我知道了”，北山兰点点头，笑容盈满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