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爱情的观点

类别:现代言情 作者:织梦网字数:5840更新时间:22/09/28 16:53:46
本来,宜芬以为钟太太不了解晓瑜对爱情的看法和态度,并不了解爱情所给予晓瑜的欢愉和哀愁。原来,她都知措她不但知道女儿和沈旭初的友谊,也知道当年晓瑜和袁逸中的事。做女儿的总以为上…代不了解自己,不了解爱情,更不屑于谈论爱情,于是她们宁可把心中的话对闺中好友提及,而不愿对母亲提及,却忽略了天底下做母亲的都有一颗易感和细致的心。 “伯母,您全知道?这些事您全知道?”宜芬感动的看着钟太太。 “嗯,世界上最了解自己女儿的是母亲,许多话;许多事情,她虽没有告诉我,我还是看得出来的。晓瑜和袁逸中是处得不错,也有很深厚的感情,但是她离开他也是很理智的,个性不同将来会很痛苦的。你说晓瑜有头脑,在这方面的确是的,我虽感到惋惜,也觉得欣慰。当然,他们都会难过一阵子。但并没有因此毁去,这是不容易的:我见过太多被爱情毁掉的年轻人。 “真正爱过又失去,胜过从来没有爱过,是不是?伯母。”宜芬忍不住的说,“晓瑜昨晚和我谈了很久,她说和袁逸中分手时她哭了一场,而和沈旭初绝交时她没有掉一滴眼泪。她和袁逸中并没有把那首初恋的诗篇写坏呵!” “是的,”钟太太颔首:“她是很爱袁逸中的,她甚至于在出国前才烧掉他的信。” “伯母,雒怎么知道的?”宜芬有点讶异。 “你陪触一起在厨房门口烧的,当时晓瑜的心里很难过。” “我们以为您睡了!” “这些天我能睡得着吗?” “伯母。”宜芬动情的喊了一声,她的眼眶里又蓄满了泪水,只为那句淡淡的话里有太多的爱。 好不容易她止住了泪,陪钟太太谈了会儿,又和钟太太一块下厨房弄了午饭。一边吃时,宜芬就把怡园的事一件一件的讲给钟太太听。 最后,宜芬深深的吸了口气说:“我喜欢怡园,喜欢那里的每一个人。” 饭后,宜芬等钟太太的情绪平复后,站起来说:“伯母,我得走了,下次到台北我一定来看望您。” “还早嘛!怎么这么急?”钟太太依依不舍的说。 “我想到爸爸的朋友朱伯伯那儿转一趟,然后就回恰园,免得太晚了不好走。”, “好吧!这样的话我就不留你了,再见,宜芬,谢谢你啊!” “再见,伯母。” 宜芬原本打算在朱伯伯家坐一会就走的,她和陆苇讲好了五点左右回去的。但是朱伯伯说什么都要留她吃晚饭,说她难得来。 朱伯母又是杀鸡、蒸肉的,实在盛情难却: 朱伯伯的宝贝儿子小胖胖见了她高兴得不得了,“姊姊,姊姊”的叫得亲热极了。上次来时小胖胖还只会叫爸爸妈妈呢!小娃儿长得真快。 宜芬抱起小胖胖亲了亲,小胖胖回她一个又长又香的吻,看得朱伯伯开心地大笑。 “小胖胖长高了不少。”宜芬说。, “这小家伙精得很,他看得出来我是去上班还是上街,上班他不跟,上街玩儿他就非跟去不可。” “哦!”宜芬看着小胖胖苹果般的脸庞,爱怜的问:“是不是这样的?小胖胖。” 小胖胖傻呵呵地笑了,双手双脚蛮像那么回事似的摆动起来,朱伯伯在一旁说:“他是学水獭游泳啦!上个星期天带他上动物园去玩,回来后他不是学猴子耍把戏,就是学水獭游泳。嗯,宜芬,你在怡园还好吧?” “很好。” “妹妹他们有信来?” “常有信的。亚芬的声乐练得很不错,上封信里亚芬提到她将参加春季在马德里举行的音乐会,爸爸和妈妈也很好。” “你呢?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您怎么知道的?”宜芬的脸突地一红。 “我看得出来,当一个人恋爱时眼里的光彩是不同的。” “哦?” “他叫什么名字?” “姓陆,大陆的陆,单名苇。” “陆苇?”朱伯伯重复了一遍,双手抓抓那秃了的前额,“怎么样的一个人?” 看样子朱伯伯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宜芬只好把陆苇的情形对他说了。 晚饭后,朱家大小三口全出动送宜芬到车站,一直等她上了车找好位子才肯离去。 车子一开动,宜芬就归心似箭起来。不知陆苇会不会在路边的小车站等得心焦?这么冷的天气,这么大的风,她倒希望陆苇不要傻得在那儿干等。 离开市区,车子就以高速前进,开始,宜芬还有兴致观赏窗外的景色,苍茫的暮色,大块大块的压在广漠的田野上,像一幅泼墨山水画,也颇有塞北的荒寒情调! 不久天黑了,辘辘的车轮声辗碎了静寂,宜芬闭上眼,预备假寐一会。 突然一个大转弯,她被震醒了,看看表七点过十分,再十分钟就到了。她坐正了身子,把旅行袋放在脚下。 终于到了,她提着旅行袋下车。_股刺骨的寒风直往她脖子里灌,她赶紧竖起大衣的领子,再用围巾包上头,四面看了没有陆苇的影子,她感到很失望,又怨自己不该留在朱家吃晚饭,陆苇大概以为她今天不回来,躲在他的小木屋里啃书也说 她叹口气,快步的朝怡园走去。天这么黑一个女孩子独自走这一段路,倒真会有点恐惧之感。 走了还不到两步,她发觉身后有人跟着,正要回头看看时,一个熟悉亲切的声音喊道:“宜芬,你回来了!” “陆苇,你吓了我一跳。刚刚下车怎么没有看到你?” “我等了两个多小时,来了几班车都没见,你下桌,真是又急又冷。乱摸了一阵才找到,宜芬,你还好?黑漆漆的看不见,穷摸一阵才摸到。宜芬,你可好?” “好。” “来,我的围巾给你围上。”陆苇解下还带着暖气的围巾围在宜芬的颈上,又接过她的旅行袋。 宜芬突然觉得温暖多了,她带着歉意的说:“朱伯伯硬要留我吃饭,所以晚了。” “没关系,你平安回来就好了,几天见不到你,真像失落了 “他们都好吗?” “还好。慕容老是在说你去了那么久还不回来。” “我不是如期回来了吗?明天是她生日,你早些来帮忙。对了,我买了一条蓝色围巾,就给你当作送她的生日礼物好了。” “我正在发愁不知该送她什么礼物好呢!那么你送她什么?” “蓝色的毛衣,那是我特地让妈妈织好寄来的,和我那~件毛衣的样子差不多。我买的围巾就是为了配毛衣的。” “宜芬,我要告诉你一件事。”陆苇转过话题说。 “什么事?” “我把那本书完全翻译完了,我写了一封信给一家书店老板,他答应看看能不能出版。” “那是一本对社会有益的书,我相信有见识的老板都会愿意出版的,也真难为你,那么厚的一本书竟然译完了。” “倒真是花了我不少时间和心血,不过,也解了我不少的寂寞。”陆苇挨紧了宜芬,“你冷吧?” “还好。” “那个小工人郭永年出院了,今天由他母亲陪着到厂里向李厂长致谢。郭太太说,也谢谢你那几天常去看永年。” “哦。”宜芬沉吟了一会问。“郭永年可以走动了?” “医生为他装配了义肢,再练习一个时期他就可以像常人一样行动自如。他没有加入劳工保险,这次意外所花的医药费、装配义肢所需的钱,全是由厂长负担的。厂长还说,等永年休息一阵后,将为他在厂里安插一个适当的工作。” “真的?”宜芬高兴地问。 他们快走进怡园了,陆苇突然的住了脚,转过脸用那双灼热的眸子注视着宜芬的脸。点点星光下,宜芬的脸是象牙色的,光滑;细腻,陆苇小心地捧起她的脸,他的脸一寸一寸的向她的脸挨近,宜芬没有抗拒,她的心急促的跳着,她闻到了他身上特有的男性气息,她有点晕眩,她听到他喉闻发出的模糊不清的声音。然后,他的唇重重的停在她的唇上,她承受着他的吻,也承受着他的爱。 “宜芬,我好想你,想极了一一一陆苇喃喃的说。 “我——”宜芬的嘴重新被堵住,他更深更重的吻了她,赢吻得宜芬喘不过气,他才松了她的唇,又吻她的眼睛,吻她的鼻子,吻她那双被风吹冷的耳朵,她也热情的回吻他,两人吻得天旋地转、地转天旋… “宜芬,宜芬。”陆苇一一叠卢的叫着,用手拨歼她的头发。把脸埋进她的发里,用力的吸着她头发里散发的芳香, “陆苇,这几天我想了许多,想我们的事。一宜芬低低的说。 “哦?”陆苇抬起了头。 “我把我们的事告诉了父母,我想爱情是不需隐瞒,也不是羞于启口的事。从钟伯母那儿我知道天下做父母的都希望儿女找到理想的伴侣。” “你知道,我从小就失去了家,我渴望爱和温暖比什么人都殷切,虽然我一无所有,我希望你的家人会接纳我,让我做他们中间的一份子,他们会吗?” “他们会的,你也并不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人,陆苇。” “真的?” “爸爸临去西班牙那天早晨曾对我说过一一” “说什么?”“他说:“宜芬!我知道你是个对爱情很认真的孩子,你不会轻易的爱上一个人,也不会轻易的接受一个人的爱。但是当你爱上一个人他也受你的话,让他知道你的心意吧!当然希望你遇见一个漂亮、能干、又善良的男人,不只是希望而已,并且是一定要如此。只要他是个单纯薄良的男孩子,你爱的人爸爸也会爱的。” “也许我不漂亮,更不能干,但是我相信我有一颗单纯善良的心。至少,为了你,我会达到那个程度。” “你不必为我而改变什么的,甚至一分一毫,因为你就是你。” “噢,宜芬。”陆苇感动的说:“我一定不使自己让你失望。” “风很大了,我们走吧!” 陆苇把宜芬送到怡园的门口,说:“天不早了,我不进去了。慕容可能有许多许多话要跟你聊哩!”明天你和我一起去见一个老朋友吧,他叫李志强,是一位不得志的作家。 “嗯,好的。到时我可以和慕容一起,这样也可以让她散散心。”宜芬回答道。 第二天,宜芬她们一行人到了预定好的屋子里。 屋里的氛围随着酒精的蔓延越来越迷乱。 一位女士提议道:“李宜芬,罚酒,为什么不让你的香港大款,请我们吃海鲜,直到现在还在雪藏。” “对,宜芬,不结婚也可以吃糖嘛!” “少说废话,喝了再说,不然,就亲一个。” 慕容做梦也没有想到当平日自己渡过平淡日子的时候,与自己境遇相似的李宜芬们却这样醉生梦死,更没有想到连自己这边的人也加入了这个行列。 她想:难怪,我的朋友胆子都这么大。 看着他们在一起抱着跳舞,还有意无意地摸来摸去,慕容突然觉得自己受了侮辱。但由于酒精或其它因素的作用她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笑容了。她又想起了酒吧,还有杨正元,这特别是欢庆。此刻想来,他们是多么地健康。“多么混乱的世界呀!我竟然从那一刻起,与杨正元发生了真实的婚变无味啊。”慕容倒在沙发上。她的眼角发现蠢蠢欲动的宋副主编看着自己,她感到自己有些危险。 她觉得自己矛盾极了,早早地提出先走。 李宜芬明显得意犹未尽,但仍然遗憾地对她说:“慕容,我看你的精力有些异常,情感有些透支,而且又没有结果。 李志强晚上经常在一盏昏暗的台灯卜写他的东西,他的背部有点驼了,虽然他并不老。这是因为他一一有时间就趴在那张学生式的双抽课桌上“爬格子”造成的。 在他小小的桌子上堆满了书,大大小小的笔记本,一瓶墨水,一个满是烟蒂的花边烟缸和各式各样的钢笔、圆珠笔以及自动铅笔,另外还乱放着几枚壹角钱的硬币以及一瓶维生素一瓶维生素B2,一瓶维生素E,此外,还有一瓶安定片。 在他的脚下,一个金属网纸篓已装得满满的。 已是深夜。李志强显得焦躁不安。他写写,又看看。 突然他把刚写完的几页方格稿纸撕下来,双手一阵乱扯乱扭,很快就把它们撕成条条块块,然后双手一搓,把它们揉成了一个大纸团,使劲往铁丝篓里塞。 他把脑袋左右摇动,决心抖掉什么似的,然后他坐下来,打开左手这个抽屉,呆呆地往抽屉里看着,似在准备什么,又似在犹豫着不知该不该暂做出某种选择。 抽屉里面。正被李恚强注视着的是一支2ml注射器,它的针头被一个安瓶套着,静静地躺在抽屉里一支打开的纸盒当中。这是李志强的吸毒工具。 它也是李志强已经走向公认的堕落的证明。 然而,可笑和矛盾的是:这样的结果,居然是李志强. 书商把这份《审读报告》转给了李志强,以此作为拖欠李志强稿费的理由和说明。 现在,这份报告就摆在李志强的小课桌上。 李志强刚见到这份来自出版社某编辑的《审读报告》时,心中又惊又气。他最感吃惊的是为什么这位编辑想要用写新闻稿件一样的真实性来勒索自己。难道他不懂得小说艺术与新闻记录是两码子事吗?难道这位编审人不懂得艺术的真实是可以高于生活的真实的吗? 他气愤的是,据说好几位编辑都同意那份《审读报告》,这使李志强有几分绝望,这绝望中自然生起了愤怒。如果坐在编辑位置上的权威们都是这样水平,那还有什么前途与希望呢?他们挡住了一切,用他们自己的局限性来噼文学的进一步发展。最令他气愤的事,是这些人不该他管。他拿他们毫无办法。 在创作和构思时,李志强想使用小说形式,在故事和人物的框架上表达一系列对人性的思考和剖析。他要维护思想的真实性和完整性,要体现艺术的最高真实性。这当然只能将书中的人物当作一种活动着的借口式的线索来处置。为了表达思考和结论,作者必须把“世纪末”-阴影笼罩下的一系列关于当今人类的重要问题,统统铺开在小说主人公的面前事件活灵活现地把那蝗问题表现出来,并把思考的过程和结论安排在他们的命运演变中。任何一部世界名著都是这样的。书中的人物就是书中的人物,书中的一个人起码是生活中的一群人(有时可以是几十亿人)的缩影,怎么能像打量隔壁领导那样来衡量书中的人物呢?…… 可惜,这些东西似乎编辑没有同感。他们觉得小说中的人物“天马行空般自由”。具有宙斯式的左右世界局势的能量”,荒诞不经”,因而“不宜出版” 这些他妈的狗屎编辑,他们难道没有读过我国文学名著《西游记》吗? 哎,如果把一部<西游记>手稿交给它们来“审读”的话,书中的人物和事件经”更加“不宜出版”的了。他们的《审读报告>中恐怕不知要怎样作践孙悟空、唐僧、猪八戒…… 他们根本就不懂文学。 为什么他们会把持在给文学发放通行证的出版之门上呢?为什么?凭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志强无法解开这些谜,他为此痛苦不堪,最近不断失眠。为此,他开始服用“安定片” 可是书商又给他讲了许多规矩,说什么小说中不要提西藏两个字,不要有外国领导人的名字,不要有关于任何一门宗教的谈论,不要写现实中令人不愉快的事,不要写男人女人之间 一连数月,李志强一回家就趴在桌子上改啊,写啊,撕啊。既没有关心家务。也没有关心孩子,更因为精疲力尽而顾不上与妻子亲热。渐渐地,他的妻子也常常不在家了。开始他并未在意,后来他问起这事,结果却是莫名其妙的争吵,相互乱说,相互发泄不满情绪,两人都被对方搞得受不了! “我都快要崩溃了,你就不能体谅体谅少来烦我吗?”一次争吵时。李志强口气凶狠而又万分无奈地对妻子这样吼叫: “你崩溃什么嘛?”妻子胡艳玲冷冰冰但口气还算平和地问道。那个时候,她与丈夫之间的不合刚刚开始不久。也许这就是夫妻之间经常要发生的事情。 回到家里,宜芬想不到慕容竟会坐在客厅里等她,慕容的头发_的披在两肩上,穿了件白色棉睡袍,脸上一点脂粉都没又,看来格外高雅美丽。 “你还没休息?” “我在等你。你那位同学——走了吗?”_ “走了。”宜芬回答说,“你看来很好,又高雅又美丽。”_ “真的?”慕容扯扯自己的睡袍,“今天王阿姨来过,她说我的气色不错哩!” “是呀!我的看法不会错的。” 一王阿姨来看看你回来了没有?她不提醒我还不知道明天是我的生日,我一向就记不得这种日子的。宜芬,我爸爸是不要花很多饯买件礼物送我?” “你知道了?” “不,我猜不出他会送我什么?” “他将给你一个意外的惊喜,慕容,你父亲是个好父亲,没有人比得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