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浩然江湖

洛源，洛族的聚居地，族人世世代代终生都生活在这里，看似与世隔绝，但实质上却并非若此。洛族是有与外界交际的，洛族也引进外面的资源物质，学习外面的文化、技术、知识，只是从来不会将关于洛族、洛源的讯息消息传流出去。若是将洛族与中原等进行等价性的比较，那么许多都是相同的，譬如说国家。洛族如果被比喻成一个国家，那么族长便是国王，族少族女便是王子公主，洛源便是疆土。 洛源是块风水宝地，同时更是个奇妙的地方，因为在洛源花开时常不分四季，瓜果野味遍地。 生活在洛源的洛族族人几乎没有烦恼，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都有自己的喜好属于自己的娱乐方式：水球、蹴鞠、博弈、垂钓、放牧、笙歌、丝竹、女红……这里的人们什么都没落下。人们所追求的幸福安宁生活，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应当就是洛源这样吧！ “嘻嘻，洛筠我在这儿！” “洛筠这儿，来朝我这儿踢！” “哈哈，你踢不到我、踢不到我！” …… 洛源的孩子们喜欢在午后玩水球，只要愿意不分男女大家都可以一起玩，这在洛源似乎成了一个习俗。洛源孩子们玩的水球很是奇特、甚至还可以说是奇妙，因为洛族人们竟是可以在水面上自由的、随心所欲的走着、跑着地踢球。孩子们玩的水球与蹴鞠有七分相似，只是水球要比蹴鞠小一些、轻一些。水球的游戏规则很简单，那便是一个孩子踢一群的孩子，只要将球踢中了谁，那么谁就得代替踢中的人继续将目标转移直至踢中下一位为止。 悠然居。 白色的屋墙琉璃制的瓦，与南园的简单木屋风格截然不同，但却有着各自的韵味。 悠然居不大，房屋的占地面积仅是两间普通室的大小，但其四周广阔的场地与景致却是将这悠然居与自然连成了一个整体。悠然居，紧闭的木门上方那三个惹眼的大字写得飘逸洒脱，乍眼一看还带着几分的不羁与狂野。狂野，是的，是狂野，也许这自然的地儿就应该有着一种属于自然的野性。 及腰如瀑顺直的青丝，清澈如水却又空灵的眸子，眸间略带的天蓝色不动声韵。若雪花般洁白的长裙裙摆翩翩，白色的绣花鞋踩着小草铺平的绿毯轻轻缓缓走近，娉婷袅袅。是洛妍，洛族族女，一个若雪莲般圣洁清纯的少女。 来到紧闭着的大门前洛妍并没有敲门的打算，而是无视了那门依旧前进。在外人看来那是当要碰鼻了吧，毕竟人是碰不过木头的，更何况还是块上漆好木。可是，想象中碰鼻的一幕没有发生，有的只是看见那白色的妙曼身姿缓缓从木门穿过进了房去。这该是多么奇妙的事吧，但是不然，因为这个人是洛妍，是洛族的族女。洛源人们都知道，洛族的族长、族女、族少，他们都有着这样的本事，即使是铜墙铁壁于身前却只若空气般所行无阻。 “看来，我这悠然居的门应该拆掉了。” 洛妍刚进门便听得了这样一个声音，声音中满是魅惑。 魅惑，连说都能饱含魅惑的人在这洛源应该就只有一个——魅野。是的，魅野，一名魅惑而狂野的男子，难怪这悠然居也会有着几分的野性。 悠悠然坐在茶几旁闲饮的魅野瞄了一眼刚进来的洛妍，悠悠的开口。他不是洛族人，当然没有洛妍的那个能力，可以说在来到洛源之前他还不曾听说过谁有着这般穿墙过壁的能力，但如今他已然习惯。洛族本来就是一个神奇的族落，神奇族落中发生的事当然就不再算神奇。 拆掉，洛妍并不打算与魅野探讨这个问题，她也无心过问这些。自行在茶几旁的空位坐下，空灵的眸子看也没看上魅野一眼。 “终于舍得来我这儿坐坐了。”魅野说，却不是问，似乎对这般的洛妍已然习惯。起身将房门打开，嘴角扬起一抹浅笑。 “魅野，”半响后洛妍开口，正眼瞧着魅野。“你们的世界是怎样的，很吸引人吗？”她问这话时依如往常的平静。 他们的世界，这就是将他们隔绝的差异，纵然他魅野能力再大，却也只是个外族人罢了，却终究不将会成为她一生的伴侣，这还真是讽刺。魅野笑了，有一分自嘲，却煞是好看。“洛妍，外面的世界你好奇了吗？”一个在洛源生活了一百七十多年的人，尽管年少但也会有厌倦也会有好奇，洛妍应该也是吧！ “外面的世界、很好么？”她从不曾见识过外面的世界，就连离洛源最近的西域她都不曾去过。她不想去，也不好奇，因为她在洛源不孤独，因为洛源有哥哥，宠爱她陪伴她玩耍的哥哥。可是当哥哥不见了之后，她也开始对外面的世界好奇了么？ 抿一口酒，魅野悠悠然开口，许因为醇酒的原因，吐出的字句竟是魅惑间带着一股诱惑的醇香。“外面的世界很大，复杂却很有趣。有江湖、有朝廷、有商界，三教九流、黑白两道，看似追名逐利、勾心斗角，实则少不了大义凛然、浩然正气。”江湖的情义种种、当初自己的闯荡不就是因为这些吗，只是而今，一切都变得虚无缥缈。 “大义凛然、浩然正气。”这些是什么洛妍不甚懂得，因为洛源几乎没有这些。试想，一个没有名利之争没有私心私利存在的地方，又何需大义凛然，何需浩然正气。 “那是在江湖才能真正得以体现的最真挚鲜活的东西，”魅野起身，那个淡去了江湖的影子跃然于脑海。“那些年少轻狂的追逐、壮心未已的年纪，坚持执著着不畏强权势力只求无愧于心。” “想家了么？”洛妍望了望将视线投在门外远方的魅野轻声问。不管是江湖还是什么，对于魅野来说应该是家了吧，只是此刻，他想家了吗。 江湖，近十年不惜一切的付出，那应该算是家了吧！青春年少、意气风发，那些岁月怎容易忘却，只是如今情势已变，曾经已然成为了过往，只在记忆深处存在罢了。想家，她这是在关心自己啊，魅野笑了，会心的一笑。看看坐着的独特少女，她倾世的容颜上隐隐有一分忧伤。开口想要安慰一番，晃眼却见门外两丈远处来了两人。“糟糕！”低唤一声他想要上前将门关上，但当他上前却为时已晚。 “魅野哥哥！” “魅野哥哥！” 来的两人嬉皮笑脸的喊魅野，到了门口往里边一瞧瞧见洛妍也在时，一阵惊喜，随即皆恭敬的异口同声——“族女！” “嗯。”洛妍一笑算是应答。 “洛符、洛远，又有何事？”这两个家伙有事没事就爱跑他这悠然居来，魅野见躲也躲不过便只好相迎了。 “魅野哥哥，很快就是我十五岁的成人礼了，洛远希望魅野哥哥能为我祝福。”洛远兴奋而又期待的说，生怕会遭到拒绝。 洛符、洛远年龄相仿，都生得五官端正，较之洛远洛符稍稍显得成熟些。 “族女，请您帮洛远说说话让魅野哥哥答应洛远好吗？”见魅野没什么反应洛远便向洛妍求助。 洛妍听了一抿嘴，轻笑道：“洛远是聪明人，会有办法让魅野帮忙的不是吗？” 会有办法。她这是帮了还是没帮呢？魅野瞧着她笑了。她很聪明，他不得不承认。 聪明人，洛远听到洛妍的夸赞后兴奋得不得了。族女的称赞是比任何礼物都要贵重的，得到族女称赞是多么幸运的事啊，洛远相信自己以后会很幸福。“是的族女！” “那么族女，我是应该答应了吗？”魅野向洛妍挑眉。洛族成人礼的祝福挺麻烦的，他可是向来不喜欢凑这种热闹。但洛妍那么说了，他想要逃恐怕很难了吧！ “魅野哥哥是洛远最崇拜的男人，洛远希望日后能像魅野哥哥一样，族女也会支持洛远的！”洛远有些激动。 “洛远不得无礼！”洛符拉了拉洛远。族女还未开口洛远是不该插话的，这对族女是不礼貌的。 “哦！”洛远听了“哦”的一声后低下头意识到自己犯了错。 “无碍，毋需放在心上。”洛妍笑着说，却并不在意这些。 “……”洛远微微抬头望了望洛妍却是没有说话，虽然族女仁厚大度但他还是怕会说错话了冒犯族女。 “洛符代洛远谢过族女！”洛符见洛远不敢开口便代他道谢。 一笑，又代替了洛妍的回答。 “好吧洛远，我答应你了。”魅野宣布，虽然那些事做起来有些烦人。 “谢谢魅野哥哥！”洛远一听可高兴了。 “先回去吧，我和族女还有事。”魅野的逐客令冠冕堂皇。 见洛妍一点头后，洛符与洛远终于离去。 洛符洛远走后魅野回座位坐下，斟上杯酒举杯悠悠说道：“洛族人都是了不起，任凭我内力再好却还是觉察不出你们的来到。” “你不想见他们？”所以一开始才紧闭着门。 “这两小子三天两头有事没事就来找我，躲也躲不过。”嘴上虽然这般说着，但魅野心里还是很自豪的。洛族少年们成人礼的祝福是非常正式的，被邀请为祝福者的都是一些了不起的人物，洛远来邀请他那么就说明他是很有魅力的。当然了，他也知道他够魅力。 醇醇酒香在魅野唇角洋溢开来，洛妍发觉此时的他隐约间又多了一分的妖娆。妖娆，这本该是形容女子的词，但似乎用在魅野身上更为贴切。 轻放下酒杯，魅野自怀间掏出个紫色的水晶石来递给洛妍。“早上忘了物归原主，现在归还应该不算迟吧？” 瞄了一眼紫水晶，洛妍没有伸手的打算。“洛源的环境与外不同，你留着自当有帮助。” “但这是你的信物。”是她身份与权力的象征，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浅浅一笑，道：“我应该不会用到，反而是你当更为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