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萍水相逢

“紫重……”惊讶的抬起头对上了他的眼眸，他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眸，是这般的深邃如幽海，一眼，使人沉沦，竟是不知他会说这样的话。 本来，她以为，毕立央只是单单的觉得她同他认识的女人不一样而已，如今，她还能这样想吗？ “嗯，我在。”把她眼中的惊讶尽收眼底，淡淡的应了声。 在，代表他会永远在她身边，可以不离不弃。 “为什么要对我怎么好？”其实，很早很早以前，上官彤彤就想问了，为什么毕立央对她怎么好？明明他们不过一场萍水相逢。如果没有听毕立莫说的那个故事，上官彤彤还是那般单纯的认为毕立央对她好不过是因为毕立央本身就是个好人，见不得别人受到伤害。可琼华之巅一场血雨腥风的厮杀，毕立莫一段凄凉可悲的故事，她还能单纯的那样认为吗？ 她想，毕立央的心终归还是冷的，见死不救他可以，杀人如麻他可以，可是，她不知道毕立央为什么要在琼华之巅为自己一剑轻安，那时候，如果放弃了她，麒麟刻就是他的了，如果没有救她于深渊中，那么，她的心也不会乱了。 至始至终，她终归是想不明白的。 “如果说，我想和你相守一生，你会信吗？”温润的面容是这般的完美，找不出一丝开玩笑的样子。 他说的不是“我喜欢你，爱你，一见钟情……”什么的，而是“我想和你相守一生。”，这相守一生是要用一辈子去实现的诺言，然他这般说了出来，触动了谁的心？ 相守一生，这般风轻云淡的四个字，是要用一生去实现的，他却是这样轻描淡写，是爱于否？ 怔怔的看着他，看他眉目如画，同琼华之巅的不同，这一次，她的震撼虽及不上那琼华之巅的一剑轻安，可有些事是不一样的，现如今，她看着这样一个眉目如画的人，换了另一种心境。 这样平淡的话语，上官彤彤真的会信吗？如果摸着她的良心问，她会说，“信。” 问是为什么，是没有为什么的，因为爱上了一个人是没有任何理由的，却也是有任何理由的，道不清，说不明……上官彤彤不知道是因为琼花树下一世琼华还是因为琼华之巅一剑轻安？可她是真的信了的，不论毕立央说的是真是假。 “我信。”淡淡的说了这样的两个字，却是用尽了上官彤彤的勇气，她现在说这样的话是不知道会不会后悔的，可如果不说，那么，她觉得自己是会后悔一生的。 她怎能不信？因着她也想同毕立央相守一生，“紫重，其实，在很早很早以前我就喜欢上你了。” 那时候的她还想，如果没有遇上慕容辰就一定会喜欢上毕立央的，现在，不论与否，她是真的喜欢上了慕容辰的。 “那就嫁了我，可好？”十指相扣，他这般淡然的说道。 这样不轻不重，看不出他是何种心思，可却是惊得上官彤彤心里漾起了大片涟漪。 上官彤彤从来没有想过要嫁人，就算是慕容辰，她想的也只有一杯合巹酒，可如今，毕立央说让自己嫁了他，是怎能不惊。 嫁了人代表什么？上官彤彤是不知道的，可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嫁人，如今这样，她是该答应与否？ “好。”思索良久，似鼓足了勇气，下了很大的决定，上官彤彤才说了句好。 她不知道，同毕立央相守一生，自己会不会后悔，可有些事，有些人，她真的放不下，如果就这样错过了毕立央，那么，她一生都会想起曾经自己的残忍。所以，她无法拒绝。 这一天，一舞倾尽天下，谁为谁舞？ 一句嫁了谁的誓言，待追忆成殇，终是回不到当初旧模样。 他们的相守一生是这般来的突然，来不及思考，来不及说明，哪知，最后不过一场戏，北汐若梦一场，梦醒成空。 上官彤彤出嫁的这一天，惊动了整个佑樱，因为他们的护国天女要同太子殿下喜结良缘了，家家户户是挂上了大红灯笼，在这样一个人心惶惶的乱世中，也只有这样一件喜事能令人高兴的了，能令人忘了如今身在乱世。 佑樱的上上下下是一片喜庆，在这纷乱的世道，成为了一抹耀眼的红。 凤轩…… 上官彤彤嘴角噙着一抹幸福的笑意坐于铜镜之前，眼里是这般的幸福，是会刺痛人眼的那种，身后，是慕容辰兰芝玉树的身影，却是敛去了那抹孤殇，留了最好看的笑容给她。 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他不能怎样，只能祝福她，祝她幸福。 因为，这不仅仅是她自己一个人造成的，也是他一手造成的，如果她能这样一辈子快乐下去，那么，有些真相，他宁愿她不知道，也好过知道后会一辈子不能释怀。 手中拿着一把桃木梳子，为她梳起了一头长及脚裸的墨发，今天是她出嫁的日子，嫁的人不是他，说是为他人作嫁衣裳也不假，可只要她幸福，他无怨无悔。 纵使是自己守护多年的人就这样嫁了别人也无怨无悔。 透过铜镜望着她祸水的容颜是这样的幸福，他心里也跟着染上了一抹幸福，却是这般的苦涩。 “丫头是真的长大了。”梳开她一头青丝，慕容辰想要给她一场盛世的婚礼，那么，就先给她一身盛世的嫁衣。 上官彤彤透过镜子望着慕容辰，沉默不语，如今，怕是最后一次慕容辰为她这样梳头了，她要好好珍惜这一次机会，所以，就这样静静的下去吧！ 这样的一刻，其实，上官彤彤是希望能一辈子都这样的，就让时光在这一刻停留给有多好，不是她太贪心，而是她舍不得慕容辰离开她身边。 说了这样的话，慕容辰就再也不说话了，如今的上官彤彤是真的长大了，都要嫁人了。 疏好了她的一头长长青丝，替她挽起，插上珠钗，锁住了一头精致的发，上官彤彤本就是极好的苗子，只要稍稍改装，打扮，那么就是倾世祸水了，如今，慕容辰挽起她一头青丝，替她插出了这般好看的发型，是为了如何？ 灯为谁点？脂为谁添？ 从来不是虚妄。 慕容辰的灯为上官彤彤，上官彤彤的脂却非为慕容辰而添，他们的一场命运就像红线缠绕，一生总不能解开。 替她描绘了一张精致的容颜，是祸水红颜的美，真的同他们说的一样，本是红颜祸水，却不知是否会红颜薄命？ “辰哥哥，好看吗？”淡淡的抬眸问他，这是她第一次这样的妆容在他面前，如是从前，她一定会欢天喜地的拉着慕容辰问好不好看，可现在，她觉得自己不能这样，只能收敛了些。 有些小心翼翼，有些忐忑的看着慕容辰，却总是不敢对上慕容辰璀璨星碎的眸子。 “嗯，丫头怎样都好看。”慕容辰是那般似有若无的笑着说。“以后一定要幸福啊！”莫要辜负了我的一片苦心。这是慕容辰在心里头的话，他的一片苦心只为她，真的是希望她莫要辜负了才好。 “嗯，我会的。”只要你一直在我身边，那么，我会的，一直幸福下去。 她笑得是这样的没心没肺，如同这个世上最坏的人。 “你啊！好了，这是你的嫁衣，穿上看看合不合身。”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她的脑袋，慕容辰从一个盒子里拿出一套嫁衣。 这样的一天，他心爱的人要嫁人了，嫁的不是他，却要自己亲手奉上嫁衣，换了别人，不知能否承受？ 接过嫁衣，翻都没翻，上官彤彤便顿了那么一秒，“辰哥哥，你帮我穿可好？” 她就是这样的没心没肺，她懂慕容辰的苦，可她从不会表露出来，这样一天，她嫁与他人，却让慕容辰为她穿上嫁衣，意义何为？ “好。”他想也没想，笑着接过了。 如果是她提出的要求，除了离开他，那么他都会一一答应的。 得到慕容辰都同意，上官彤彤从凳子上起来，双手展开，同从前一样，等着慕容辰为她更衣。 除去了上官彤彤的一身衣服，只剩里衣，然后展开了那嫁衣一件一件细心的替上官彤彤穿上。 这一套嫁衣有四种颜色，上官彤彤是不知道为什么的，因为，在她的印象中，嫁衣全是红色的才对。 看着慕容辰一件一件为她穿上嫁衣，她的心遗落了下来，突然想起尊上说的除了慕容辰，不要爱上任何人。 嫁衣的第一件是白色的，很纯的白色，什么都没有，慕容辰切是这样细心的为她穿上，这时，上官彤彤想起了在雪伊门的那些日子，总是一片皑皑白雪，可是那样的日子是她最喜欢的。 嫁衣的第二件是墨绿色的，有些淡淡的秀花，看不真切，切是这样的美乱，上官彤彤从来都不喜欢墨绿的颜色，觉得这个颜色有些灰暗，深沉，可如今，穿在身上却是这般的贴身，这般的好看。 嫁衣的第三件是黑色，有着精美的，古老繁华的图案，上官彤彤认得，这是在雪伊门才有的，可如今出现在了这里，那么，这身嫁衣便是慕容辰为她量身定做的了。 到最后一层才是红色的，可这一层秀上的是栩栩如生的凤凰，四件合起，是这样的魅惑人心，是这样的雍容华贵，这样的一身嫁衣，是一袭盛世的嫁衣，天地间再也找不出这样的一件嫁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