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紧张

第一次煮饭给男生吃，感觉十分紧张。当然，我不会怕我做的不好吃，毕竟我已经有好几年的经验，只要吃过的人都说赞。问题是──做给谁吃才是最大的问题 起司焗饭是我想到最特别的晚餐了，大侠是有钱人家的小孩，所以我想，比较西式风格的，他应该会比较中意吧！ 小心翼翼地把饭放到烤箱，转好按钮，还是不得闲的跑回厨房，慢慢搅拌锅子里的玉米浓汤。煮浓汤的要诀就是要不停的搅拌，绝对不能让它太糊，水分控制也要适中，不能太稀，至于调味方面就要靠经验了。 舀了一口，嗯，完美！ 今天晚上都是我喜欢的菜色，所以我对自己很有信心。 “你在干嘛啊？” 我吓了一跳，猛然转头——喝！这个一脸睡意，顶着一头蓬松失去造型的刺猬头，睡眼惺忪、口气差到不行的家伙，是那个酷酷的大侠吗？ 幻想是美丽的，现实是残酷的，事实证明，帅哥不一定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能保持最佳状态，原来，再酷的帅哥都有这一面。 就看齐准一脸不爽的靠在门边。糟糕我忘了他有起床气 “好香，那是什么？” 一秒、两秒、三秒——嗯，他没发作，还很正常。 “玉米浓汤，要喝喝看吗？”我才刚问出口就后悔了他居然点头，微笑的靠近我 第一次喂男生吃东西，心都快跳出来了。他的身上有着淡淡的血腥味、汗水味，是属于男生的气味，有一种足以令人信赖的感觉。我想我是晕了头，就连他那头杂草，我现在都觉得很有个性，很好看。 “好喝。”齐准用手背擦了擦嘴角多出来的浓汤。 心头热热的，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感觉，只是看到他的笑，我的嘴角也不禁上扬。但是随着目光看下去，就越觉得他残破的衣服很不顺眼。 “那个”我专注的盯着他，深怕看露任何一个表情，“我我帮你缝一缝好吗？你的衣服都破了” 我怎么越来越鸡婆了？天！我该不会真的被他浅移默化了吧？ “哦，好啊。”齐准无所谓的答应着，手很主动的把衣服往上拉—— “等等！！”我连忙制止他，脸都红了，“我先拿衣服给你换！浴室在那边” 他看看我，看看浴室，手定在原点没再动。 我赶忙冲去房间，拿了几件给客人预备的衬衫，虽说是大人的衬衫，不过穿在他身上应该没什么差别吧？他看起来就挺老成的。 看他拿着衣服就往浴室走去，总算可以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是什么都不在意耶，我都快被他搞疯了看来，要跟他相处，还得多学学随机应变、处变不惊的能力。 不过，今天的大侠，出奇的乖耶！太神奇了！ 齐准一直是怡然自得的，完全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他可以在我的面前做任何的事，而找不到一点不自在的地方，重点是他想做，所以做。就这样进来一个陌生女孩的家，就这样借住一宿，也觉得理所当然。 我是不会去想他是否常常这么做，但是我能笃定一点，他——跟我不同，除了想法以外，我们所表现出来的都不同，完全找不到交点。我们应该站在叉路的两端，而不是狭路相逢才是。想跟实际去做，毕竟还有一段距离。 同一类的人，不一定代表做法都会相同，他有勇气，我没有，他去面对人群，我选择逃避人群；我去面对学科，他选择不屑一顾。 “小羊也在？难怪这几天都没看到牠。”齐准拿起小羊的链子，皱起眉道：“干嘛锁着牠？” 正在洗碗的我，还要分神听他说话，才一转头，就看到他径自打开小羊的锁链。小羊解脱束缚，简直乐不可支，跳到齐准的身上对他撒娇。 才刚觉得齐准大侠今天特别乖，怎么就这样胡作非为？ “啊！不行！”我慌忙地奔过去。要是小羊弄坏了什么，妈妈回来我要怎么解释？ “为什么要锁住？自由自在的不是很好吗？” 因为他的话，让我愣在原地。齐准他的眼睛正注视着我，而不是小羊。 “因为牠会乱跑” “给允束缚，才会引起更大的反弹。” “可是不给允约束，就会无法自制！”我明白，他是在说我，而不是小羊。 但是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跟他一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都有属于自己的该与不该，他有强大的家庭背景依靠，所以他可以不遵守校规，但我不行，大多数的人都不行。 想跟做，本来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再去计较你有没有这个勇气。 “你既然一心怕牠破坏，干嘛又带牠回来，对牠而言，牠需要的是一个自由自在的空间，而不是绑在这里被束缚。” “我” “自由独立不是很好吗？被锁住就不是自己了。”齐准摸着小羊的头，“不要把自以为是的幸福加诸在别人身上；幸福是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我想我又无法反驳他的话了。 “有时候，墨守成规解决不了问题。” 很想生气，却无处可发。可恶的大侠，我的想法根本就被他看透了嘛，还妄想跟他争执什么？ 为什么？他总是能对我的想法一清二楚？ “那” 当我正想说些什么，来解除自己的窘境的时候，齐准的手机响了。那个跟我一模一样的手机，连铃声都设定的一样。 “什么事？”齐准的脸顿时浮上一层阴霾，声音都低了几度。 不明白他的世界，而我也不想去接触。 “我要走了。”他讲完电话后，看得出来他很不开心。 “嗯”我突然想到，“那你的衣服” “下次再来找你拿。” “好。” 下次，也就是说，下次他还会来找我的意思？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有种熟悉感。就是那天下午的背影，曾经，我就有种会看他很久很久的感觉。虽然少了摇曳的书包，跟不合规定的制服，但还是有着桀骜不驯的气质，依旧在黑夜之中醒目。 “光亮才能造成阴影”，那么，他的阴影有多深呢？ 我是不是想太多了？ 我承认，自己爱胡思乱想，乱去揣测别人的心意，搞得自己很神经质。也许齐准真的是好意，而不是刻意要跟我针锋相对的又可能，我从来都不觉得他会这么做，我才会放心地，让他进来我的世界、跟我一起喂小羊、吃我煮的菜、帮他缝衣服。 反正怪怪的，所以我决定，还是不要想太多，以免又让自己多烦恼。 暑假过的很顺遂，好险我Allpass，而且是低空飞过，要不然的话还得重补修，去看同学们脸色。我想齐准也是Allpass吧！这段时间，虽然他没再来找过我，却也不忘给我几封简讯。 比如他会传：“今天很无聊”，或者是一些怪怪又好笑的问句：“为什么这世界上的白痴那么多？”然后我偶尔会回他几个字，因为我不知道我该说些什么。 但是齐准的存在一点一滴的变得重要，他给我的感觉，不再只是一个自我的大侠，而是一种我也解释不清楚。他让我觉得，我是个有朋友的人。 怪的是，在暑假中旬的时候，突然来了一通电话，是张慕琴打来的。虽然我跟班上的人关系是有变好那么一点点，但应该还没有到打电话的地步吧？ “喂，你有在听吗？” “啊”我猛回神，“有啊” 问我是什么心情？有点窃喜，即使还搞不清楚状况。 哪一天，能够没有鄙视的眼光、没有讽嘲的语气、没有刻意的对待，就这样自然而然！这是我期盼多久的结果？应该是从我第一天被冷落的时候就开始了 “记得歌唱比赛吧？”她一点芥蒂都没有，语气自然。着实又让我的心情好上了好几层。 “记得。”呃，突然发现，虽然期待了很久，但真的面对时，我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说话哩。 歌唱比赛我当然不会忘记，我可是练习了很久。我不想给我们班出糗，让他们找到话柄。 “虽然要分班了，但是歌唱比赛还是要照原班，你知道吗？” “嗯我知道。”一问一答。 “下次返校日还是同班级，大家要一起练习，所以那天可能会留下来。”她顿了顿，“我只是来通知你一下，不要忘了。” “嗯，我记得，我会去的。” 电话那里沉默了一会儿，我也紧张的冒汗。毕竟不熟吧，好尴尬。 “叶子怜，你跟齐准是”她迟疑地，拉长了尾音。 “齐准？”下意识，我惊讶地打断她的话。为什么会提到他？ “没事啦，你干嘛那么紧张！”张慕琴咯咯地笑。 她这人真怪，而且很神秘。就像她上次对我说的话一样，她也总是做一些与众不同的事情。在班上，张慕琴跟史映茵也没很好，只是点头之交。 经她这么一讲，倒让我想起了那天以后，大家对我改变态度的怪事。 “那天嗯我是说我哭的那天”我给自己缓冲的力量，把这句话问完，“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没有呀！”她回答的很干脆，我松了一口气。 “我会记得去的，那拜拜啰。”我说着，就要挂上电话。 “特别的事情是没有发生，不过有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发生了呢！”电话那头的张慕琴，又是一声声咯咯的轻笑。 我以为，我在他们的观感改变了。然而，那却只是我以为而已。愚蠢这两个字怎么写，我今天总算知道了，在她说出那天的情形之后，我是再清楚不过了。 “你说的是真的？”突然觉得胸口好闷，抑郁的闷气直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