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失神的情绪

身体轻轻的，我有点失神、有点奇怪，但是莫名加速的心跳却掩盖过了其他的情绪。 我一定是晕车了！ “不要抢我的三明治！”小爱学姊打着莫倠峳，一手抢过他手上的三明治。 “你自己不会拿另一个喔？”抱怨归抱怨，莫倠峳还是闷闷地拿了另一个。 “不过哪，为什么野餐一定要吃三明治？”菁菁学姊问。 “习俗吧。”小默学长微笑地说。 一群人围在一起，在山上吃着三明治的感觉还不错。 我默默地听着他们聊天，偶尔被他们逗笑，虽然还有点想吐，但是这个三明治是真的很美味，不知道哪个人手艺那么好。 “齐准，这三明治是谁做的啊？”我咬了一口，美乃滋溢出，甜甜的。 齐准伸手过来，向我指了指，“你都吃到嘴边了。” 我窘红地用手抹掉，我在他面前几乎快没形象了。 “臻姊。”齐准递给我一张面纸，“林焕臻。” 我愣了一下，“她有来吗？” “就那个坐在烈哥位子旁边的，你今天第一次见她吧！” 是她 让我感到害怕的女生。 “怎么了？”见我不说话，齐准在我面前挥了挥手。 “嗯她是不是很讨厌我啊？” “为什么？” “因为她的眼神”我接不下话，突然，觉得手上的三明治一点味道也没有。 齐准对我笑了笑，拍拍我的头说，“她每次都喜欢这样看人，不要太介意，其实她人还可以，只是有时候会骄傲了点，比较爱炫燿。” 齐准的手，给了我安慰，特别的安定作用。 “嗯。”我拉起笑容。 也许是我自己想太多了吧，太害怕也就太在乎。 可能是因为她太抢眼了，让我自卑、让我退缩。齐准说过，我是一个畏惧光线的人，因为我们已经够黑暗了，所以我们就更怕见到阴影，唯有光源的地方，才会有阴影，所以我会下意识地逃避。 一直到现在，齐准对我说的话，我一句也没忘。 “欸，叶子，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我傻愣愣的。 “走就是了。”齐准诡异地一笑，抓起我的手，把三明治摆在地上，拉着我就离开。 “齐准”我搞不清楚状况，“不跟他们说一声吗？” “他们不会担心的。”齐准说得肯定。 也是啦，齐准那么会打。我想在这里，最不用担心的就是他，就算有野熊出现也没问题。而且因为是他的手，所以我一点也不怕。 我好像常常被他拉着走，渐渐地，我开始习惯。 如果哪一天，我没法再让他拉着走，才会觉得奇怪吧。 淙淙流水，我听见属于山中的声音。齐准带着我走进更里面的地方，他绕过一层又一层的树林，好似对这里十分熟悉，他的脚步从未停滞，反而越走越快。 这里他常来吧？ 我静静地在他身后，把这里一切的景致都收进眼底。或许，哪天我会再来、会再来，就像我跟齐准初遇的公园一样，变成我们的秘密。 “到了！”齐准放开我的手，双手环胸，满意地露出笑容。 我越过齐准，走到他前面—— 这是山的最高处，算是个悬崖。从这里，可以见到山下的所有景色，雾蒙蒙的一片，有一种特殊的朦胧美。我相信，所有的女生都喜欢这种浪漫的感觉。 “这边很特别，虽然是悬崖，但是不很险峻，算是我的秘密基地吧。” “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因为我想让你知道。”齐准勾着他一如往常的笑，“你是第一个我带来的人。” 我回过头看着齐准，心里突然有种冲动，不知道是什么，一直在我心里翻腾。这种被珍惜的感觉、这种特别，是齐准给我的 但是 “齐准——”我深深吸气，把稀薄的空气带进肺里，充斥着满满的感动。 “嗯？” 一幕幕我跟他相处的镜头，在我脑海里播放，不停地，重复又重复。我红了眼眶，看着他一秒也不敢移开。 我的疑惑，让我变得不安，一切奇怪的情绪，让我措手不及。 为什么？我会不清楚自己的感觉？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 “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我站直着身体，在他面前。 齐准的脸，在雾气中，变得深沉。 我自认我不是个美女，也不是一个容易让人想珍惜的女生，连个性都那么自闭，没有一点吸引人的地方，也没特色，又不聪明，更不有钱。 所以为什么？ 为什么就是我，我值得让齐准对我好吗？ 身子有点僵，我屏息不动。 经过了很久很久的沉默，齐准才缓缓移动步伐。他逐渐靠近我，把我拉近他。 “不要站太过去。”齐准皱着眉，打破僵局。 近看齐准的脸，我又被迷惑了好些时间。我开始不明白，这张脸，我之前为什么会感到害怕？现在我觉得，一点也不。 也许是雾气的关系，心跳快得让我数不了拍子。 “我想我把你当妹妹吧，”齐准的话带着不确定，拍拍我愣掉的脸，试图让我回神，“我不是说过，我们算物以类聚吗？” 齐准很冷静，我很不正常。听完答案后，我只想打自己的嘴巴。 “哦”我低下头，掩饰我的絮乱。 我果然想太多。有点失望，不知道怎么地，就是好失望。我到底希望听到什么答案？我不知道 只要事情一扯到齐准，我就变得很不正常。是我对他放的依赖太多了吗？我自认自己不是一个容易依赖别人的人，因为从小环境的关系，其实我算很独立，也不喜欢人插手管我的事情。 但是，事实却逐渐乱了套。我变了，变得更笨、更没胆子，依赖齐准，一天比一天还要多。 齐准走到悬崖尽头，席地而坐，很大胆，就这样坐在崖边还能面不改色。 “叶子。” “嗯？”我走到他身边，蹲了下来，我不敢靠边边太近，有点怕高。 “知道我为什么要叫你叶子吗？” 因为大侠想反其道而行哪。我好笑地问，“为什么？” 我可没忘记当初大侠的坚持，有点欠打的坚持。 “叶子在树上，它随季节枯萎；当叶子凋零，它随风起舞；当叶子在水面上时，它随波逐流跟你很像、很像，就像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感觉。” 我怔了一下，随即心领神会。意思就是，我任人摆布嘛，这我早就知道了，不过大侠心机还真重，连叫个名字都深藏涵义。 他在跟我讲心里话，我知道。 “那你知道叶子最爱哪种方式吗？”我满满的笑意。 “不知道。”他很干脆。 看着雾气一卷一卷的，把我们的感觉带到最朦胧的地带。 我深深吸气，吸进了一种名为眷恋的感觉。 “叶子最喜欢风，因为跟着风，它可以去任何地方，藉由风，它可以以别的角度去看世界，聆听更多的声音，不被局限”我声音越发越小，“因为风，叶子才能体会自由、友情” 因为风，所以叶子活得比任何人都还精采。 当然，齐准不会知道，我曾经把他比喻为风，无拘无束的风，让叶子甘心跟随、信任的风。 齐准转头看着我，默默地，不发一语。 我喜欢这种心灵交流的感觉。 “不愧是我的妹妹。”好一会儿，齐准才开口。他拉着我起身，把手放在我的头上，像在宣誓，“我，齐准，发誓，会好好保护我的妹妹，叶子。” 妹妹。 这是他对我的定义，这是我们之间的定义。 “真的？”听到他亲口说，内心有股莫名的骚动。 “嗯。”他揉着我的头发，眼神出奇的温柔，我第一次看见他的这种眼神。 “能当你干妹真好。”真心的，我又有点想哭。 “有你这种干妹也不错啊！”齐准宠溺的道，不是平日的淡然，“我喜欢你在我身边的感觉，不像其他女生叽叽喳喳的吵死人，安安静静的。只有在你身边的时候，我的心情才会平静” 有些迷茫，好像心里的某根弦，被不小心拨动了。 “因为你在这里，所以我在这里。”齐准温柔的笑，突然撞进我的心坎里。 我呆呆地看着他，齐准只是酷酷地对我笑，不是勾起嘴角的牵强、不是开怀爽朗的大笑，只是单纯的，扬起弧度，因为想笑而笑。 “回去吧？”见我不吭声，他问。 “嗯。”一发声，竟感到喉咙有些哑。 是因为他的话，还是他透露的真实？我已经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是第一次，有人如此重视我的存在。 是的，“存在”。 既然无法理清楚，那么，就不要理吧！他说对我是妹妹，那我也把他当哥哥，这样不是很好吗？ 有齐准这种哥哥，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所以，我决定了，以后我要叫他“齐准哥”。虽然这有点像在叫老大的感觉，我却觉得跟他的关系更近了一步。一个那么好的哥哥，值得去珍惜、去依赖，而我也找到了理由，让我能更无所顾忌地待在他身边。 因为是妹妹，所以我可以离他更近—— 看着他的侧面，让他拉着我走过山路，我的心情，突然变得轻松。 也许，我一直都在找一个理由，一个留在他身边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