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再见未必等于陌路

戚敏真的觉得自己已经无法承受更多，事实为什么总是这样的残酷。 自己把自己的人生，装在一个简单的套子里，谁知道还是拜托不了复杂来袭。 真的已经无法承受更多的纠结了，生活竟在一夜之间变得扑朔迷离，一切的变化都让她心力交瘁。 六个小时候，戚妈妈终于被推出了手术台。 医生摘下口罩，口摘下是一张疲惫的脸：“病人情况不太好。陷入昏迷，就看24小时内是否能醒过来。醒过来的话一切都好，不然……” “不然会怎样？”戚敏焦急地问着。紧握着林苗苗的手臂。 医生略表歉意：“不然情况很不乐观。可能会成植物人。”说着对林苗苗点了点头就走了。林苗苗他是认识的，这位医生是本市的脑科名人，曾经和林苗苗的爸爸一起吃过饭，所以林苗苗认识。两人点头了下，医生便离开了。 戚敏一个趔趄，几乎站不直身。 戚妈妈被送进病房，戚敏一直守在病房外。林苗苗悄悄办理好了手续，并交了些费用。 漫长的24小时，戚敏从怀着期待，到希望的破灭。看着和平常没异样的妈妈，戚敏多想自己只是在做梦，多想妈妈只是睡着了而已。 “你要坚强。吃点东西吧。”林苗苗，拿了点吃的给戚敏，戚敏接过，又放在床头。 “我没事的。我妈妈也没事的。对吧？”戚敏看着林苗苗，眼神中的祈求神情，让林苗苗一阵心疼，从高中认识她，这些年看着她从一个无忧无虑的女生，到逐渐坚强，虽然自己好像依旧大小姐脾气，可是内心也是懂事的：“会的，一定会好的。”林苗苗哽咽着安慰着戚敏。 她刚刚才从医生那过来，知道戚妈妈的醒来指数，是位置，一切只能看天意。 这种看天意的事情，最是折磨人。在天意面前，人力显的那么的微不足道。 这时候病房外有人轻轻敲门。 戚敏一看，居然是领班。捧着一束花过来了：“戚敏，这是易总让我给你的。”戚敏看着那张五十万的支票。戚敏本想撕碎，可是这个时候，钱比尊严或者任何都管用。可是一直昏迷着，情况很不乐观，还好之前有些积蓄，可是如今戚妈妈的状况就是植物人的医疗费用了。这时候林树又一直没有回信。 林苗苗想抢着，被戚敏先一步了。她知道如果林苗苗结果了肯定是撕碎。而自己如今需要这笔钱。 “你怎么能要他的钱，指不定他想干什么呢！”林苗苗对着戚敏焦急地脱口而出，也完了顾及身边还有陌生人。 领班有点不自然地咳嗽了下，“那任务完成，我先回去了，戚敏，你妈妈一定会好的。嗯。” “谢谢。”简单说出两个字，便没再开口，来人也就识趣地走了。 戚敏看着妈妈淡定地对林苗苗说：“我只想要我妈妈好好的。” 可是这个时候，钱比尊严或者任何都管用。肇事者又完全找不到，林苗苗愿意帮助自己，可是戚敏拒绝了，人终究只能靠自己了。 看着窗外的天空，戚敏呆呆的给妈妈倒了杯水，总觉得妈妈会突然就醒来，心想：睡这么久一定会口渴的吧…… 林树你在哪呢…… 除了在医院，便在天都，成了戚敏的两点一线。时间一晃居然一个月过去了。 这一个月，戚敏都在会所做服务生，服务生消费多，比调酒师更容易得钱。戚敏把电话号码换了。害怕失望，害怕那个自己差点爱上的男子，其实根本不记得自己过。 于是不如自己先离开，先离开的受伤终究会少些吧，这是人的奇怪的心理。 这天，戚敏跟往常一样，将“岚”会所的酒牌放到托盘上，绕过曲曲折折的走栏，打开了指定的包间。 低头走进去，在关上门的一瞬，戚敏的身子一软，腿差点站不稳。 里面坐着三个男人，居然是，易楚禹、林树，还有一名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易楚禹的爸爸易国栋。 林树看到戚敏，脸上没有任何异样的表情，眼睛只瞄了戚敏一眼，仿若从未曾遇见多的眼神。戚敏心一疼，最怕熟悉人到陌生。 一旁的易楚禹，似乎带着看好戏般的隐忍。 “冥总，这是犬子，以后还请你多多关照。”男人指向旁边的易楚禹，丝毫没有注意到两人之间的异样。 戚敏静静走到过来，蹲到桌边，将托盘上的酒拿出来，放在桌子上，然后，便开始调酒。 林树还是那个样子，冰冷得决绝。仿若凌世般。 只是淡淡扫了眼易楚禹，带着居高临下的骄傲。看了看戚敏，她居然把自己搞得瘦成那样。当真当身体不是自己的了吗？猛地端起桌上的酒，对上唇就是一顿下落，透过暗黄的液体，正扫到戚敏苍白的脸。 林树似乎并不喜欢理人。易国栋看着林树跟传说中的确一样啊。男子忙推了推身边的易楚禹，以眼色示意着自己儿子主动点。 “站那么远做什么？过来点。”林树终于开口说了进门后的第一句话，却是对着戚敏说的。 戚敏抬头对上易楚禹，自己都说不清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只是，想着他一定是生气了，可是谁让他怎么找他也找不到。 “倒杯酒给冥总啊，快。”这个男人，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纠葛，只是以为讨好。 林树突兀的话却让戚敏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可是现在自己是服务生，倒酒是本职。于是过去再次把杯子满上。 易国栋端起桌上的酒杯，唯唯诺诺地对着林树长着嘴脸。 女子倒好酒，起身站在旁边，迅速低下头，已经很困了。而且心里记挂着妈妈，神色异常不安。双手不着痕迹地紧握住了裙摆。 林树难得给面子地与易国栋碰了一下杯子，猛的再次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戚敏半抬起头，见林树一直盯着自己，忙又低下头。林树靠回椅背上，似乎成心不让戚敏躲开，毫不厌倦地使唤来使唤去。 戚敏在心里怨念的想：原来有钱人都这样，恶劣得要命。连小时候那么可爱的人，长大了也这样。 “冥总，这‘天都’里的小姐不错吧？”男人突兀的一句话让众人一愣，林树脸色猛的冷了。他居然敢把娃娃当成小姐一群。扫了一眼易国栋，易国栋被突然射来的寒气射到，莫名干笑。 “这天都是犬子的副业，这也算易家产业，您有喜欢的随便挑。” 林树狡黠地看了眼戚敏，眼神中有着戏弄：“好啊，就她了。”说着指向戚敏。戚敏一个鄙视的眼神射过去。林树假装没看到地轻咳了声。 易国栋虽是没什么特别大作为，但易家在杂志界也是世家，虽如此，可是能结识到冥家，也觉得是荣幸之至，却并不知道其中三人的关系，只是陪笑道，“难得您赏脸啊。这杯我干了。” 一旁的易楚禹，听到这样的话，终于再也坐不住了，大喊一声：“爸……” “怎么，你有兴趣？”林树对上易楚禹。 易楚禹望了林树一眼，脸上燃起愤怒，“请你不要玩得太过分了，我们是谈合作来的！” 一旁的易国栋闻言，猛然打断自己儿子的话：“对不起啊，犬子无知。”马上示意他闭嘴。不要再说话。 “爸。我们不是非要和冥家合作的！”易楚禹不满地望向易国栋，语气强硬起来， “你今天怎么回事啊？忘了我们此次来的目的了？”易国栋小声怒斥儿子，瞪了一眼状态异常反常的儿子。 林树眉头紧皱，戚敏抬起双眼，冲着林树摇了摇头。她知道这是他暴风雨来临前的预兆。要是一时忍不住，自己都不知道该怎样收场。毕竟这个人算是自己长辈。 林树拿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大口，冰冷的脸上仍旧毫无颜色起伏。 “我看你们父子两事，可以回家说吧。”林树翘着淡定地说着。 “是的是的，您看这合作？”一旁的易国栋趁机直入正题。自己也算商城老人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对着这名三十不到的男子，竟有种说不出的惧怕。 “二八分，我八。”男人冰凉的话语，从不薄不厚的性格唇中溢出。这声音让人带着一股错觉，仿佛是君临天下般的霸气十足。 “二八？绝对不可以答应啊！爸！”易楚禹忙制止住。 冥式一分本钱不出不说，还要分出八分的利润：“你这是抢钱吧！” “您可以再考虑考虑吗？”易国栋脸色有些难看了，这样的利润分层，冥氏摆明是抢嘛。 “你也可以选择不接受。”林树直说了这一句话，便再没说了。 “行行行，只要冥少肯让我们的产品挂上冥氏的牌子我们接受。”易国栋像是下了很大决定般的回答。 “爸，绝对不可以答应！”易楚禹再次开口。 易国栋看着今晚状态反常的儿子，终于怒了：“你懂个P。”易楚禹只好忍气吞声不再说话。 林树似乎并不在意，眼前的一切，一双眼始终只盯着的戚敏。易楚禹始终看着这两个人。 易国栋虽然是号称不会做生意，可是只是号称而已，不会做和败家是两回事。亏本的生意自是不肯做的。这是谁都不会做的事情。只光冥氏这牌子，后期就可以获得多少意想不到的利润啊？ “冥少，合作愉快！”易国栋拿起桌上的酒，仰头一饮而尽。 林树拿起杯子，同样饮尽。多个企业替自己赚钱，有什么不好。与他来说，稳赚不赔的事，玩玩又如何。 戚敏这不懂门道虽然不懂做生意，可是也知道没人会做亏本的事，这表现上易家没赚啥，估计里面还有别的油水。好吧，关于赚钱，戚敏从来都是忍不住兴奋的。 林树见戚敏的眉微微隆起，看她思索的样子，不知怎的心情大好，嘴角不自觉染上了笑意。 “倒酒。”林树提醒戚敏。 戚敏走过来，半跪，倒酒。本想起身离开，却忽然被一个力道握住了手腕，一带，戚敏本被这力一带，浑身一个没支撑住，倾斜到了林树怀里，这个姿势，外人看起来俺没极致。 男子似乎并没有打算善罢甘休，手开始摸向戚敏雪白的大腿。戚敏气恼地瞪了过去。 “冥少，你……”易楚禹站了起来，自己都没有这样碰过戚敏的大腿，这个男人凭什么。说着冲过去扯过戚敏。 “禹儿，你在干什么？”易国栋一手拉住他的袖子，他可不想自己的儿子惹恼这位财神爷。 林树放在她腿上的手，轻轻掐了一下。 戚敏一个凛冽的目光对上林树的眼。 林树暧昧地靠近戚敏的耳朵：“开个玩笑而已嘛，我的娃娃。想我了吗？还是……想他？”林树感受着五指带着舒适的凉意，顺着超短的裙摆，企图一路直驱向上。被戚敏一个手掌拍掉。 “把戚敏放开！”易楚禹挣脱掉爸爸拉着自己的手。 “爸，她是戚敏，你不记得了吗？”易楚禹的声音虽然很低，但却坚定十足，“她是我大学时的那个……” 戚敏闻言，“易楚禹，我什么都忘记了，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大叫着一个人的全名并且理直气壮地说着不认识你，真的是i好可笑的笑话啊。 易国栋望了几人一眼，目光最后落在戚敏身上，他极力回忆似有那么点印象：“她好像……照片我看过，原来是她啊。我就说嘛，小户人家的女孩……看吧，如今……啧啧……” 仿佛受到了屈辱般，戚敏眼泪落了下来。 易国栋眼神中满是鄙视：“哼，当初那么清高的人也有这么一天，竟然做了‘天都’的小姐。” “小心你的用词。她是我的女人。虽然你是我的父亲，可是也起码尊重下吧，当年你已经那么过分了。要不是你，我和戚敏也不会这样！”易楚禹冰冷的眸子对上易国栋。易国栋听到这样的话，登时楞住。 在那一刻，戚敏清晰感受到了羞辱的味道。可是自己的确是收了支票。 易国栋就阻止自己和易楚禹在一起，并且找人带来支票的支票，自己明明收下了，如今这样的下场是自找的。 礼貌来说自己她该喊他一声叔叔才是，不知道林树会怎么看自己……想到这里，戚敏脸色苍白。 林树仿佛没听到他们的对话一般，窝进沙发时，不忘一把把戚敏拉到胸前，这样两人一起躺在沙发上，姿势更是暧昧。 易国栋脸色有点僵硬，突然懂得了刚才怪异的气氛源自哪里了。只好赔笑着。 易楚禹见僵持不下，索性大步上前将戚敏从林树身上啦出来：“我喜欢她。” “你……”易国栋仔细地望了戚敏一眼，虽然林树在，可是脸上鄙视依旧不退，瞪着儿子：“你说什么！”且不说这个女人是自己本就不中意，儿子也结婚了，更何况她是林树的女人。 “很早开始，我就喜欢她，你又不是不知道吧。我一直把她放在身边照顾，你要我娶亲，我照做了，现在我要和戚敏在一起，请你不要再阻止，更不要把我爱的女人推给别人。”易楚禹握住戚敏的手，紧了紧：“从今以后，她就不是这的小姐。” 这一场，几乎是闹剧。戚敏抬头望着他的侧脸，那样认真的眼神，可是自己已经没心情去想到底是虚情假意还是真心实意了。 如果是三个月前，自己一定会很感动，而现在。 “各位，慢用，我去拿酒。请各位就不要拿我开玩笑了。谢谢。”说着礼貌地退出。 关上门，泪水肆意落了下来。 里面的那一出戏，到底是谁演给谁看，到底谁才是最奥斯卡的那个演员。 可是他终究还是回来了。 戚敏找了个接口先下班了，领班看到戚敏苍白的脸，又知道她家里的事情，所以没阻止。安排了别的服务生进入岚会所。 走到门口，准备打车，居然看到了林树的车挺在了门口。 戚敏走了过去。打开车门，走进。 “电话怎么回事？”林树语气显然对找不到戚敏，有着隐忍。 “我……”戚敏还没说完。易楚禹的一个吻就落了下来，炙热而粗鲁，戚敏感觉到了唇瓣的疼痛。可是挣脱不开，眼泪绝提。 林树感觉到了嘴角的咸度，看到了自己亲吻的女子脸庞的清泪，伸手：“对不起。” 听到这三个字，戚敏终于哭了，趴在林树的胸口，哭得肆无忌惮，敲打着对方的胸膛：“我都找不到你，我妈妈……” 林树拍着戚敏的背：“我知道，我会让他付出代价。” 戚敏没听到林树的话，只是一个尽的哭。 “我已经安排好了美国那边的医生，下周做次全面检查。你放心吧，我回来了。”只是几句话，却让戚敏感觉到了生机，自己又仿佛真切地活了。 在这一个月里，自己仿佛已经死了一般地活着，一切自己所爱的都不在的感觉，好冰冷好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