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流言1

听到班中同学直呼父亲的名字，李信有些恼火，回过身，一个戴眼镜左脸微红的男生正用挑衅的目光打量着他，李信记得他仿佛叫张立诚，奇怪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父亲的名字？ 张立诚瞅着比自己高半个头的李信，脸上又火辣辣作痛起来，害自己挨这一巴掌的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小子的爸爸。 说起来，张立诚属于城门失火，池鱼遭殃，他老爸就是那个答也出错，不答也出错的倒霉警员。牛天磊回到所里，想起在贺国栋面前的窝囊，对张父就火冒三丈，该你说话的时候哑巴了，不该说话的时候又乱说，这样的下属实在是个废物。因而立马就调整了张父的岗位，从油水不错的拘留室被一脚踢到无人问津的档案室。 得到噩耗，张父欲哭无泪，回到家中，碰上儿子正缠着爱人要买足球，满肚子委屈于是化成一巴掌。张立诚挨了揍，看老爸火气未消，乖乖回了房，从门缝里听到父母的抱怨声，知道了事情大致原委。他当天也在派出所，还特地问过那个乱摁铃吵他午睡的少年身份，两下一合计，他就把李建国连带他儿子一并给恨上了。 刚才又看见李信和班中第一美女亲密说话，嫉妒与怨恨顿时发作，于是张立诚决定揭穿姓李的小子老爸找小姐的丑事，让他在美女面前好好出个糗。 李信当然不知道对面家伙肚子里的弯弯绕绕，他还在努力思索对方的父母是不是和家里有旧？就听到张立诚接着幸灾乐祸地说：“你爸爸昨天找小姐被我爸抓了，现在还关在拘留室里吧？”周围的同学闻见此言，霎时议论开了，看向李信的目光也诡异起来。 陈茗此时各种情绪涌上心头，既惊讶李父怎么会找小姐被抓，又气愤李信居然有闲心踢球，还担心他家庭会不会受到影响？她偷偷瞥了李信一眼，见他好整以暇，若无其事的样子，放下了心，也许那个眼镜男是在胡说吧？ “你小子不要胡说八道啊！”一声怒喝打破了教室内怪异气氛，周臻上前一把揪住张立诚的衣领，怒视对方。 “对，你要再胡说，送你去政教处。”林岚也从陈茗身边站了起来指责道，莫挚达、木荣亦随即声讨起来。陈茗没有说话，但一双美眸中闪动着怒火，死盯着张立诚的脸。 张立诚有些心虚，他也不清楚李父是不是还在拘留室，但找小姐被抓可是事实，想到这个，胆气一壮，故作鄙视道：“我爸爸可是平山派出所的警察，李建国找小姐被抓后，可是他亲自关进拘留室的，姓李的小子，你敢说没这回事？” 李信此刻才记起眼镜男就是父亲在平山所里工作的高中同学，有点诧异，又有几分恼怒，没招你惹你吧？大庭广众下对我发难，要我难堪。虽然他有着30岁的灵魂，不太愿和小毛孩计较，但现在陈茗在场啊！万一她真的以为父亲是好色之徒，按有其父必有其子的理论，这不就惨了，即使日后能解释清楚，也是一个麻烦事啊。 但现在既要证实父亲的清白，又不能说出他是因为举报被报复，万一这些同学回家会不会和父母说起，碰巧有和王福廷交好的，就会打草惊蛇了，有点难办啊？ 盘算着这些念头，李信迅速作了决定，打死也不认，反正现在李建国已经在医院了，平山所的所长被曾全明训得灰孙子似的，肯定不会再提找小姐被抓的事了，没了人证，除非你小子有本事把照片拿来。 思索已定，于是他故作惊讶之色，诧异道：“我爸爸昨天值完班后，在回家路上晕倒了，现在还躺在医院哪，怎么会在拘留所？” 身边同学一片哗然，望向张立诚的眼光就有点鄙夷了，都认为这小子是不忿李信和陈茗地亲密关系，故意败坏人家老爸的名声。虽然大多数男生都羡慕李信，但自问做不出这等下作之事，而一些女生则对陈茗的娇艳容貌有几分嫉妒，抱着看好戏的态度，观望她“准男友”是否也在撒谎。 张立诚听闻李信矢口否认，发急的将衣领从周臻手里挣脱出来，涨红了脸道：“我亲耳听到我爸同事说的，他们还说有照片哪，昨天你也不是去派出所了吗？” “什么照片，你不要睁眼说瞎话啊？昨天我去平山所，是他们通知我家里，说我爸晕倒了，被人送到派出所里，要我们去认人。”睁眼说瞎话的这位眼皮都不带眨的，又抛出重磅炸弹：“平山和中山派出所的两位所长都可以证明我的话。” “啊！”“这人怎么这样啊！”同学们的议论声顿时淹没了张立诚，十五、六岁的高中生还是很单纯的，那时还没有网络这种心灵成长催化剂，听到有派出所所长作证，立刻相信了李信的话，对张立诚开始了一致谴责。 “怎么回事？都坐好了，第一天见面就这么吵，成何体统？”被学生挡住视线的班主任陆天昊，听到这边的动静比较大，从讲台边起身走了过来，通过学生侧身让开的通道，看见漩涡的中心又是李信，对这个一入学就趴在桌上藐视自己权威的男生更增添了几分恶感，但因为第一次和学生见面，他也不愿留下过于严苛的印象，决定再放李信一马，于是只平息了嘈杂声，又回讲台收学费了。 而此时重生怪大叔却浑不知自身已被班主任打上问题学生的字号了，觑见张立诚惨白的面色，内心还在洋洋得意，小弟弟，和老哥斗，你还太嫩啊，居然敢当众出我丑，哼哼，这下知道哥是个传说了吧。 李信又瞥见陈茗担心的神色，知道她是在为李建国操心，微微摇了摇头，示意没事后，小妮子脸上立时挂上醉人的微笑，看的李信心头痒痒，恨不得马上亲一口迷人的酒窝。 面色发白的张立诚察觉到两人的眉来眼去，更是愤懑，明明说的都是事实，但同学们被这小子的巧辞令色给骗了，转而责备起自己来了，不行，一定要揭穿他的真面目，不然，我的高中生涯……想到同学们纷纷鄙夷、孤立他的情形，张立诚就不寒而栗。 当天回家后，张立诚就缠着父亲要派出所拍的照片。张父弄明白儿子在学校说李建国找小姐，被人家儿子给驳的颜面扫地，不由怒气勃发，你小子什么没学会，就学会老子的不该说乱说了，这件事连牛天磊都吃憋了，你老子还有什么办法？为了堵住儿子不切实际的想法，张父腾出切菜的左手，“啪”的又给了这小子一巴掌，这下张立城是左右脸都不吃亏了，各得了五十大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