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章

　　怪不得今天特别安静。 　　逃离自己房间的龙亦然这才发现聒噪的朝日竟然不在。 　　猜想应该是代替自己保护商楫去了。 　　难得偷閒的日子，却被龙亦擎搞到待不下去。 　　走到屋外，左一句大哥右一句大哥听的他浑身不自在，转身进车房，骑著爱车离开令他措手不及的住邸。 　　向来敏锐度极佳的他，竟没有发现置身在黑夜中準备伺机而动的杀机。 　　龙亦然才刚一走远，龙邸霎时枪声大作，两方人马已正面交锋。 　　身手矫健的一抹身影已趁势混进主屋，反观屋内的龙亦擎听见骚动出来查探，才刚踏出房门，已被人用枪抵著，动弹不得。 　　听见周围不时传来的枪火声，更明白对方是有备而来。 　　龙亦擎倒是老实的举起双手，打量著眼前的人。 　　勾起一抹令人匪夷所思的笑容，道：「寻仇的话去找龙亦然。」 　　「我们找的是你。」看龙亦擎一脸无害的模样，难得好心的回上一句。 　　龙亦擎一耸肩，暗想自己可没造成医疗疏失，依旧识相的举高双手，道：「你们肯定找错人了。」 　　「少囉唆，跟我走！」 　　那人仅是大喝一声，手已按上他的肩，让龙亦擎走在前头。 　　就在那人有动作的同时，理应握在那人手中的武器早已不翼而飞，逮人的反被制服在地，换他动弹不得。 　　在迅雷不及掩耳的情况下，局势骤变，那人不可置信的咬牙瞪眼看著眼前的龙亦擎。 　　手上的武器抵在那人头上，冷言问到：「你们到底是谁？」 　　亦然这傢伙处理事情可处理的真好… 　　竟敢嚣张的闯入龙邸掳人，他老爸在世时哪发生过这种事，心裡早把龙亦然骂上一遍，这笔帐也已经记下了。 　　还没等到那人回答，一股隐藏不住的杀戮之气已从后方传来。 　　回头，已经太慢。 　　来人力道颇大，一个重击，一道红色液体已从额头涔涔而下。 　　甩头，庆幸意识还清醒，想起身却已被制服在地，只能竖眼看清楚眼前的人。 　　那人将武器丢还给同伙，訕笑道：「真要感谢亦然兄，要不是他提醒还真吃了亏呢。」 　　「你是谁？」 　　「当然是亦然兄的朋友阿。」 　　会这麼唤著龙亦然的只有一个，就是葛青。 　　「既然是亦然的朋友，何不去找他。」 　　龙亦擎早已将眼前这个人列入黑名单，逮到机会定要他好看。 　　葛青如往常般的笑著，悠然道：「可惜阿…亦然兄对我很感冒，如果你愿意让我招待几天，相信和亦然兄的误会就会迎刃而解。」 　　葛青的一番解说让龙亦擎再清楚不过。 　　「请吧。」 　　葛青说的客气，但手中的武器已扺在龙亦擎头上。 　　不愿臣服的目光紧盯在葛青身上，神情尽是杀戮。 　　想拿他来威胁亦然… 　　暗自替葛青感到悲哀，以為他龙家人这麼好欺压。 　　目光一凝─── 　　龙亦然绝对想不到葛青会接连二天的找上门。 　　更想不到葛青会如此偏激和急性。 　　此时的他早已经被商楫和龙亦擎搞得头大如斗，哪还记得葛青这号人物。 　　来到熟悉的餐馆，前脚才踏出却被人挡住了去路。 　　那人刁著菸，似笑非笑的睨著龙亦然。 　　「哟！叶沁。」 　　龙亦然逕自把这当成是一各巧妙的相遇，拉开嗓子道：「这麼巧。」 　　叶沁一指后头的车说道：「换各地方说话。」 　　龙亦然也不反对，反正迟早也要找他谈葛青的事。 　　一路上叶沁倒是一句不吭，让龙亦然搞不懂这鬼肆联老大在想什麼。 　　直到来到港边，叶沁自行下了车，龙亦然也尾随跟上。 　　「带我到这麼偏僻的地方，该不是想杀人弃尸吧。」吐上一屡白菸，龙亦然自侃问著。 　　叶沁靠上铁栏，点燃一跟菸，缓缓吐上一口，反问：「有什麼事可以让我杀你，龙亦然。」 　　坦言道出他的名字，像是提醒不需要拐弯没角。 　　龙亦然也不惊讶，摊开手掌架高在叶沁面前，笑著道：「当然有，从叶老大你那拐走五千万，想必是怀恨在心。」 　　叶沁只是撇嘴一笑，并不作态。 　　「鬼肆联的钱真是好赚，不过…」一抬手已搭上他：「我想叶老大应该不会想把那五千万要回去吧。」 　　「不会，五千万买你龙亦然，值得。」 　　叶沁说的理所当然，听者可是一头雾水。 　　这句似有含意的话让龙亦然吓的把手抽回，逃命般的拉开距离。 　　他可不想再沾惹上任何一朵滥桃花了。 　　叶沁不明白他慌张的举动為何，倒是觉得这人挺妙，只是扬起嘴角一笑。 　　龙亦然向来就讨厌这种语带玄机的话，索性问白了：「到底什麼事？」 　　「二件事。」叶沁不卖关子，直接挑明了说：「第一件事，跟葛青有关，他已经找上你们了吧。」 　　「既然你清楚，你叶老大要是不处理的话，就别怪虎曜门出手。」语气中已是警告之意。 　　叶沁拈息手上的菸，笑道：「请便。」 　　事不关己的回应，一时之间还真叫龙亦然答不上半句。 　　似乎了解他的疑惑，叶沁又道：「刚才在车上不方便说话，你以為我不知道葛青的野心和企图吗，倒是你，太不了解他了。」 　　龙亦然一搧手，忍不住回上一句：「我干嘛了解他。」 　　「以他的手段，昨天只是警告，再不留神点，怎麼掉进他的坑都不知道。」 　　这叶沁是专程来洗他脸的吗… 　　暗自咒骂一句，可这些的话又乍似提醒，还真搞不懂叶沁在打什麼主意。 　　不管叶沁要不要处理葛青这个叛徒，就自己而言，葛青已经让他厌恶到极点，挑明道：「葛青只要再踩界，他的命我就要了。」 　　叶沁像是同意这句警告，又是一抹浅笑。 　　一样都是老大，自己被葛青耍著玩，而他叶沁也是葛青野心下的牺牲品，竟然还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光这点就让龙亦然莫名的恼火。 　　再跟叶沁比下去肯定气死自己，一呼气道：「第二件事呢？」 　　话一出口，却意外发现叶沁面有难色，似乎难以啟齿。 　　逮到机会的龙亦然赶紧调侃他：「叶老大也有开不了口的时候阿，倒是，葛青不在没有发言人了。」 　　叶沁睨著他，暗想这人还真是无聊，亏他还是虎曜门老大，行為举止竟如此幼稚。 　　「你虎曜门裡的斐流……」 　　「找碴的话针对我来。」 　　想起斐流曾说过在执行任务中曾和叶沁对上，臆测他正為这事讨气来的。 　　不让叶沁将话说完，已道出自己立场。 　　叶沁也不做说明，只是递上一张照片：「看过你就懂了。」 　　照片上的男孩很面熟，跟自己刚捡到斐流的时候有些相似。 　　「懂了吧。」 　　龙亦然一摇头，笑道：「不懂。」 　　「龙亦然，你不是这麼蠢吧！」叶沁不可置信的拉高音量。 　　「你说什麼！」 　　怒了，凭什麼丢张照片出来就要了解他叶老大的想法。 　　叶沁又逕自道：「难道不觉得照片中的男孩跟你虎曜门的斐流很像吗？」 　　「那又怎样？」 　　别说像，仔细看过更肯定是同一个人，但他还是不懂。 　　「那你不觉得你虎曜门的斐流跟我很像吗？」 　　听他这一说，龙亦然很认真的打量著。 　　良久终於作出结论，手一挥：「不像。」 　　叶沁一听，嘴角微颤，伸手把照片抢了回来，怒道：「他是我儿子，哪裡不像！」 　　突如其来的真相，让听者张大了嘴，久久不能言语。 　　直到手中的菸烧烫到自己才回过神来。 　　睨著叶沁问上：「你…骗人的吧。」 　　是阿，斐流确实对过去的事都忘了。 　　但这半路认儿子的却是和自己死不对盘的老大叶沁。 　　叫龙亦然很难相信这个事实。 　　「刚说五千万买你龙亦然很值得，那是因為你救我儿子一命，我儿子的命当然不止这五千万。」叶沁完全将他当透明的逕自说著。 　　总算理解这叶老大的意思，暗自嘘呼一气。 　　叶沁一瞥他那质疑的神情，问到：「要怎样才肯相信。」 　　「再拿各五千万来吧。」 　　「……」 　　随口呼拢一句，却惹来叶沁杀人的目光，赶紧笑道：「说笑的，不过…我倒是很好奇，叶老大你到底贵庚？」 　　暗算斐流今年也十九，而这叶沁看起来年轻的很，让龙亦然大感好奇。 　　「三六。」叶沁白他一眼，道出自己年龄。 　　龙亦然被叶沁的老实惹笑。 　　笑叶沁十七岁就晋级当老爸，笑叶沁一反平时的老实，更笑自己终於逮到叶沁的痛脚，而自己才不要帮叶沁认儿子，看他还敢不敢在自己面前襬老大样，打定主意后，龙亦然笑的更夸张。 　　「你笑完了没。」 　　一句平淡却充满杀机的问语，让龙亦然敛起笑容。 　　看龙亦然笑的毫无形象，叶沁此时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把他杀了，顺手扔进后头的大海裡喂鱼。 　　而龙亦然总算能理解，為什麼他会好心提醒自己。 　　这夜，在眾人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龙亦然和叶沁达成某种共识。 　　当晚就在龙亦然一句：「伯父！你放心…」 　　被叶沁一拳打了过去：「叫我沁哥！」 　　结束两人愉快的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