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章

　　「你这醉鬼到底醒了没！」 　　一大早，瀨川雉精神抖擞的拉开音量叫著。 　　冈田圣人顶著惺忪的睡眼，打著哈欠心不甘情不愿的出门。 　　「你这小子精神怎麼这麼好。」 　　坐上驾驶座忍不住问上一句。 　　昨天还一副怨天嘆道的模样，搞不懂哪有人失恋好这麼快的。 　　「废话！还不是你，害我这麼早睡。」 　　一句发叨，让冈田圣人很确定他已经恢復正常，扬起嘴角一笑，已往赛场前进。 　　「瀨川，你给我听清楚。」 　　才刚到赛场，井上教练就发出绝对警告：「今天不管输赢，你只要再一次失控，往后的比赛也不用出场，听到没有。」 　　「知道了。」嘴一歪，安分老实的答著。 　　井上教练对著眼前的两人又说道：「后天的耐，你们好好跑，尤其是瀨川。」 　　惊讶的看著一旁的冈田圣人：「嘎…跟你？」 　　「有意见吗？」冈田圣人反问一句。 　　要不是这场比赛，他还在加勒比海享受美好假期，拥抱异国美眉。 　　「你跟人家跑什麼耐！」 　　「当我爱跑，要不是為了你的连三年冠军。」 　　听他这一说，瀨川雉很识相的噤声，搭档是冈田圣人的话确实不用太担心。 　　「要聊等一下再聊，先準备出场。」 　　苏邸全体动员找寻苏家少爷，但已经二天过去了，却没半点消息。 　　艾曼斯实在很担心，打从那天之后那人就像少了灵魂一样，从未见过那样魂不附体的苏若南。 　　彷彿一个不留神他就会做出什麼傻事。 　　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一开始就不要帮他追什麼妻。 　　有所感慨的仰望蓝天白云，一声嘆气，脑海想起这几日的情况。 　　「少爷…你怎麼了？」 　　「没事。」 　　平静且看不出丝毫情绪反应，和在走道上的瀨川少爷是一样的口吻。 　　「我想一个人静静。」 　　看他用尽力气拖著身子离开的背影，怎麼忍心放他一个人，悄悄跟上去，拉开一道门缝，随时注意裡头的动静。 　　看著平时傲慢自大的少爷呆愣坐在床边，神情落寞眼神空洞，像是在想些什麼。 　　这样无助的模样怎能不管，来到他身边，一如往常的叫唤著：「少爷…」 　　靠近，才发现一颗圆润晶透的水滴在那眼窟中打转，眼帘一眨，再关不住那水珠，任由它顺著自己的脸颊掉落。 　　「艾曼斯…」 　　知道他刻意压低音量，垂下视线，道：「你说中了，我真的被他甩了。」 　　「瀨川少爷他…」 　　想问详细点却被少爷那像是自喃的语句打断：「他说从今以后都不想见到我。」 　　手上还保有被那人挥开的感觉，却感觉不到那人握住自己的温度。 　　所有的一切就像那流失的温度般，再也无法挽回。 　　就因為太爱了才会做出这些事…為什麼不能被原谅。 　　「少爷…」 　　知道他正陷入自己的思绪，想安慰却不知道该说些什麼，一声轻唤，只是要让他知道还有我在旁边陪著，自己是最清楚他对瀨川少爷是有多爱。 　　「我想睡了。」 　　起身再看不见那道清澈的水滴，那是他放任自己的情感波动，却也是仅有的一次。 　　尔后的几天，从他脸上再看不到任何情绪，连昔日的自大自恋都消失无遗，开口道出的语句更没有平日的鏗鏘字昂，平淡且冷漠。 　　而道出的话尽是瀨川少爷曾经说过的，像是背书般，每日都得说上一回。 　　来找瀨川少爷，只是為了想了解状况，顺道试探有没有挽回的餘地，才知道原来那天过后的一早，瀨川少爷就回日本了。 　　今天，已经是第七天了，他始终没回来，而少爷的情况越来越糟糕，连话也不说了，甚至开始整理起一些东西。 　　翌日，找遍整各苏邸，才确定一件事，少爷真的失踪了。 　　『比赛採GP大赛的形式，一共绕场圈。』 　　『比赛马上要开始！！请各位选手各就各位！！』 　　赛场上，瀨川雉已準备就绪，感到一股尖刺的视线，视线一转，对上身侧的押尾彻。 　　「SUTTI是没人了吗？」简短一句已挑起战火。 　　两人位置相近，但现场太过吵杂，不得拉高音量说话。 　　瀨川雉没被激怒，反倒是讽回一句：「KUSIS的车手也不怎麼样。」 　　「才赢我一场有什麼好得意的。」 　　「你说错了，是二场。」 　　语毕，瀨川雉懒的再说多，关上挡风罩，两人第二场交锋即将开始。 　　瞥见一旁的灯号讯息，押尾彻轻啐一声，也已蓄势待发。 　　『……绿灯！比赛开始───了！！』 　　『每辆车都已经飞冲出去！』 　　『目前领先的是去年MOTOGP大赛第四名的Descrtes！不过后面陆续有人追上来了！！』 　　『阿───！！原本领先的Descrtes被追过去了！号的瀨川雉和号的押尾彻，先后追过Descrtes，飞快的往前冲！』 　　『比赛才一开始就呈拉锯战！』 　　『前五辆车的竞争相当激烈，只要稍微不留神就会被淘汰出去！』 　　「瀨川今天的表现还算沉稳。」观战席上的井上教练做出结论。 　　一旁的冈田圣人只是浅笑。 　　视线却瞥见赛道旁的一抹身影，会特别注意到，只因為那人即使穿著车队服饰，在人群中也特别突兀，明显与这赛场毫不相称。 　　「看什麼？」 　　发现冈田圣人的视线不是专注在赛事上，问上一句。 　　「那个NISES的工作人员。」 　　那人的身子笔直散发出傲人气息，只是静静的注视赛道上的动静，一副生人勿近的高傲模样。 　　偏偏冈田圣人就被他这样子撩起兴趣。 　　「圣人，你去哪？」 　　「交新朋友。」手一挥人已经走远。 　　井上教练哀嘆一声，怎麼他旗下的车手一个个都不受控制。 　　『从比赛开始到现在，五辆车互不相让，目前稍微领先的押尾彻正全力冲刺！稍微落后的四辆车在后方紧追不捨！』 　　『到底能否追过押尾彻呢？！比赛再三圈就要结束了！！』 　　『啊！！瀨川雉决定冲刺了？！他能追过吗？还是会被牵制住呢？』 　　『两人现在正併行飞奔───！』 　　『追过了！！瀨川雉以飞快的速度追上！！一瞬间跃居领先的他，能否保持优势抵达终点！』 　　『进入弯道部分！』 　　『……啊！领先的瀨川雉突然失去平衡！！偏离了原来的跑道！！』 　　听见播报实况，冈田圣人停下步伐，SUTTI车队的眾人也屏息注视著。 　　只见该车癲了癲，眼看摔车在即，一个拉起稳下车身后再继续向前。 　　『啊───！！真是有惊无险！』 　　进入最后冲刺，周围的景色有如暮色飞梭，但為何偏偏让他瞥见那人的身影。 　　不是吧！ 　　肯定绝对是看错… 　　思绪乱了，心动摇了，那人绝不可能出现在这，但怎会无端端的想起。 　　倒数二圈，比赛已接近结束。 　　再度进入弯道部分，瀨川雉刻意稍缓速度，已不在乎胜负，只為了确认。 　　这一缓还让他傻眼，真的是他───苏若南。 　　惊讶错愕都只是一瞬间。 　　就在一人一车擦身而过的同时…… 　　不知道是故意还是冲动，只见那人已往前跨出一步，踏进赛道上。 　　心跳停了，恐惧已佔据瀨川雉的思绪。 　　一想到后头追上的车辆随时都有可能撞上他，也不管他听不听的到，用尽力气大吼一声：「进去！」 　　过弯，紧追在后的押尾彻反应不及，撞上只是不到一秒的时间，须臾间，冈田圣人比押尾彻快一步，一扯把人拉出车道，适时化解危机。 　　早看不见状况的瀨川雉整颗心都凉了。 　　理应闷热的身体竟然感到刺骨寒意。 　　刚是什麼情况！ 　　那个白痴跑进来干嘛！！ 　　最后一圈，迎头赶上的押尾彻以一个高速右弯硬要挤上超前，思绪早飘远的瀨川雉完全无法反应，二车在弯道处最终还是碰撞上。 　　『啊！！暂居领先的瀨川雉和追赶超前的押尾彻发生擦撞了───！！』 　　『啊───！！翻车了───！！』 　　播报实况传来的消息，大伙儿刷白了脸。 　　只见两人连人带车飞了出去，随后追上的Descrtes也差点撞上去，幸得一个急速绕弯，才没酿成连续追撞事件。 　　不过赛道上的两人已经动也不动。 　　「瀨川───！」 　　一声惊恐的呼喊从冈田圣人嘴中吐出。 　　反观刚从死裡逃生的苏若南只能张著嘴，连声音都发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