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宗教陋俗－金牛

　　‘大人，执政官大人要您尽速到她的办公室，有要事相商。’传话的侍女说，但雅哈背对着她，刚刚玛阿特祭司说的一番话仍在耳边缭绕不去。 　　‘大人？’侍女见她没反应，有点紧张地上前轻摇她的肩，大热天的不会当街就发起呆了吧？侍女暗忖。 　　‘我没事。’回过头朝侍女疲惫地点点头。‘不是要去大人的办公室，走吧，别让大人久等了。’说话同时脚也在动，但她们才刚踏总督府大厅，远远就看见约瑟朝这里快步走来。 　　虽然不知道他来做什么，但十之八九和刚刚的祭司有关，雅哈盘算着，朝约瑟行礼。‘日安，约瑟大人。’ 　　‘日安。’但约瑟显然很急，连平常最重视的礼节都丢开了，只见他对侍女说。‘可以把她借给我几分钟吗？’ 　　侍女惊讶地眨眨眼。‘大人，执政官大人正等着呢。’ 　　‘你先回去回覆执政官，我说几句话就好，不会让她等太久的。’近看之下，约瑟的神情有点喘，究竟是什么事让一向冷静的他紧张成这样，雅哈心想。 　　‘遵命，大人。’既然教育司长都这么说了，侍女也不好拒绝，行礼后就朝着楼梯口急急离去。 　　约瑟没有浪费时间，他将雅哈拉到大厅的一角，开门见山地说。‘刚刚来的是奥色里斯神殿的祭司吧？’ 　　雅哈点点头，约瑟紧接着又问。‘他们要十个处女？’看着雅哈又点了点头，约瑟低下头叹气，脸色灰败。 　　‘到底是怎么回事？约瑟大人？’雅哈问，这个疑问随着刚刚玛阿特祭司的话，在心头缭绕不去。‘我对宗教所知不多，他们为什么做出这种奇怪的要求？’ 　　约瑟看了他一眼。‘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搞啥神秘啊！’雅哈几乎想发飙了，现在不是说不说的问题，而是该想想怎么解决麻烦！‘我不想学小姐拿刀逼您说，大人！’ 　　约瑟还没回答，一道清冷的声线从旁传来。‘她说得没错，约瑟，现在我以上级的身分命令你说明。’转头，一脸冷然的琉璃赫然出现。 　　‘执政官阁下？！’雅哈讶异她的突然出现，但琉璃没时间理会这个问题，她只是紧盯着约瑟，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碰，像是在确认彼此的想法，终于，约瑟妥协了。 　　‘这是一个古老的风俗。’约瑟说。‘奥色里斯神殿祭祀的是生殖之神奥色里斯，而“金牛”就被认为是奥色里斯神的化身。’ 　　‘什么是金牛？’琉璃紧接着问。 　　‘就是指身上有特别斑纹的黑牡牛，每当有这种牛出生，祭司们就会小心翼翼地饲养，等到四个月过后牛长大了，就会被迎入神殿。’约瑟顿了一下，继续说道。‘金牛初到神殿的四十天内，不准男子靠近，只让处女裸体供奉，在这段时间内，处女纷纷把自己的下体奉献给金牛，这是一种宗教责任。’说到这里，他注意到两位女士的脸色几乎是难看到了极点，很聪明地选择就此打住。 　　‘……这就是神殿要我们送处女去的原因？’雅哈战战兢兢地问，即使她早已知道问题的答案。 　　‘我的天啊……太残酷了。’就连冷酷的琉璃都忍不住摇头。‘要一只什么都不懂的牛和人交配，就算有人帮助好了，这对少女会是多大的摧残！’她又问。‘这个仪式过后，有人活着吗？’ 　　约瑟苦笑着摇摇头却又点点头。‘有的死了也有的疯了，正常的几乎找不到一个。’ 　　‘能拒绝吗？执政官阁下。’雅哈沉默良久后才开口问道。‘我实在不忍心……有人受到这种摧残。’ 　　但琉璃却摇摇头。 　　‘我也不想看到这种事发生。’她静静地说。‘但我们别无选择。’ 　　雅哈还想说些什么，但约瑟却抓住她的肩，轻轻地摇摇头。 　　大厅里不时有人走过，但雅哈却感觉心里好冷，这里，是个没有感情的地方。 　　‘如果是艾瑟儿小姐，她肯定不会这么做！’挣开约瑟的束缚，雅哈勇敢地说。‘请容我无礼，但我敢肯定，如果总督在这里，她绝不容许这种事发生！’ 　　琉璃望着她，没说话。 　　‘阁下曾跟我说过，你每次坐一件事前一定会先想，如果是艾瑟儿小姐，她会怎么做？’雅哈紧接着说。‘但让下官失望的是，这次您没有这么做！’ 　　‘那你说，如果是艾瑟儿，她会怎么做？’琉璃双手抱胸，颇有兴致地问。 　　‘我也不知道。’雅哈平静地说，这是她第一次感到来自琉璃的压迫感消失。‘但艾瑟儿总督不会容忍这种陋俗，她会阻止，甚至破坏它！’ 　　约瑟紧盯着琉璃的脸，深怕她突然发飙骂人，但令他讶异的是，琉璃笑了。 　　‘说得漂亮极了。’她摆摆手，示意两人跟着她走。‘雅哈情报官，立刻派出你最快的探子，把总督请回来。’ 　　‘神殿那边怎么办？’约瑟问。 　　‘拖啊！’琉璃说得理所当然。‘总督不在家，这么大的事我哪有做主的权利！’ 　　‘如果他们抬出王子殿下怎么办？’ 　　‘哎！这也是个麻烦。’琉璃停下脚步作思索态，好半天才说。‘这样吧，你去跟殿下说说，现在是紧急情况，让他暂时装病一段时间。’ 　　‘嗄？’装病？这对一向奉公守法的约瑟来说是很要不得的行为，而且还是去叫未来的法老做这种事！这怎么行呢！但就在他要出口反对前，琉璃抢在他前面又说。‘就说他得了什么……红斑性狼疮好了！情报官，你派人办个讲座，就说这病传染性特强，一旦染上全身都长满难看的红斑，反正能讲得多夸张就多夸张！’ 　　‘是，那么要请医生来吗？’雅哈问。‘演戏也要专业一点嘛！’ 　　‘随便找个来，反正等总督的人马一进城他就不药而愈了。’ 　　‘下官遵命！’ 　　艾瑟儿终于要回来了啊！琉璃望着窗外松了口气，这段日子来她费尽心思将这座城经营成最好的状态，如此一来，她也不算愧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