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五位少年

　　总会是异世界现在最大的组织，主要负责异世界的实际运作，例如某组织想在某地方举办活动甚么的，都需要在总会登记；总会也会插手调停两个组织之间的纠纷，各组织高层也经常到总会商讨要事，而最大的作用就是防止凡世界的‘第二部’有过多的小动作。 　　等等……五位？少年？ 　　我心中狠狠地震惊︰‘不会吧？那么巧？’我梦中不就是有五位少年保护我吗？ 　　‘我们当然乐意。毕竟神师是神殿最重要的人，如果是执行“保护神师”的任务，可以暂停他们的残酷训练，但是……他们会否接受就是一个难题了。还有，他们总是一起行动的，从不分开，不可能挑选两名出来。’奥那祭司长摇摇头，说出问题所在。 　　‘人数方面可以更改，现在最重要的是恬笛的安全。’竞剑说完，穆箭南也附和地点头，相信十二家方面都是这样想的。 　　奥那祭司长和莫尘庙主为难地对视一眼，前者说︰‘也许由我带神师去他们训练的地方，询问他们吧？我们不想逼他们接受……我们总是欠他们的。’ 　　‘这是自然。’穆箭南代表回答。 　　众人看向我，我镇定地回答︰‘我没所谓。’ 　　奥那祭司长叹了口气，伸手拉起我的右手，默念一下咒语。一阵神圣的气息受召唤般聚集过来，而在我和奥那祭司长一起被带走前的瞬间，明樱上前把月蚀塞在我手中，就退开看着我们两个离开。 　　这是我第一次见识传送咒，比起传送法阵来的稳定很多，速度也快上不少，在我眼睛未能来得及聚焦看清传送过程，就已经到达并落地了。 　　眼前是一片的荒地，蓝电在云层间闪烁不停，不时震耳的雷声令我难受地皱起眉。寸草不生的干涸地面一碰即碎成沙石，吹来的风带着荒凉及胆寒的寒意，温度低得难以置信。 　　这的确和梦中的很相似。 　　奥那祭司长的祭司袍有御寒作用，起初他也没察觉甚么，不过在我打了个小小的寒颤后，他急忙从我手中夺过月蚀并为我披上︰‘笨啊，月蚀有防寒功用的，怎么不穿？’ 　　我猛然惊醒讪笑着穿上月蚀，果然由衣袍上传来暖意，我顿时感觉到身体没那么冰冷了。 　　明樱很细心啊呜…… 　　‘走吧，他们现在还在训练的，我们去找他们。’奥那祭司长温柔地拉起我的手，给了我一种莫名安心感觉。我忽然发现了一件事，没有丹律恩和夺命马在旁边，我好像变得柔弱了，对任何事都留了份心。 　　奥那祭司长牵着我走着，大约踏下几十步的刹那间，眼前多出了五座残破的三层高大楼，生锈的钢筋在大楼各种位置悬挂、接触着空气。一个个的无窗小洞可以看入大楼的情况，五座大楼的最高层都在流出绿色黏稠的液体，一坨坨地跌在地下。 　　‘那些都是神庙拜托熟络的死灵领主帮忙召唤过来，让他们能真实感受危机的真实死灵。他们不让其他人帮忙，希望给他们一个自生自灭的环境，我、莫尘庙主、艾莉菈有空都会遥遥看他们一下。’奥那祭司长有点无奈地给我讲述。 　　我看着眼前五米外的地下，已经被腐液染成墨绿色，眺望着三楼若隐若现、行尸走肉、眼珠都快要倒下来了的丧尸，我感到超恶心。 　　这时五座大楼的最上层泛起一阵血光，丧尸被一剿而清，五道身影直接由天台跳了下来––五位披着黑斗篷的身影，看体型应该是和我差不多大的少年。 　　五位来者走近过来，其中一名站在稍前的位置，向奥那祭司长跪了下来。另外四名来者都跟着他在后方低头跪下来，为首的来者以冷淡而恭敬地声音说︰‘奥那祭司长。’ 　　‘愿你们早日回来星夜神的光芒下。’奥那祭司长对着他、莫尘庙主、艾莉菈祭司长的五名养子道出星夜祝词，语气像是一位爸爸对着自己儿子宠溺地说话着。 　　五位少年会意地站起来，并同时拉下裹着头部的斗篷，露出他们的容貌。 　　他们有着得天独厚的魅力，全部都长得有五成相似的帅气，各有各自的妖魅、清爽、温文、冷淡、高傲，三名棕发、两名银发。以为首的少年长着一头银色长发，双眸是黯淡的黑曜石，身上的冰冷温度令人有种被看穿的错觉，会使人心虚地别过头。 　　然而，我对他有种莫名的亲切感，不只是梦中的熟悉，而是……来自灵魂的喜悦。 　　他们看到我的衣着时眼睛稍微地瞪大，看来他们也猜到我身份了。 　　‘恬笛，他们是菲力尔、域奇、利赛特、古贺尼、洛嘉基，是同母异父的兄弟……这位是现任神师林恬笛。’奥那祭司长向五位少年介绍我的时候，眼神中似乎带着一点期盼？ 　　我没有多余时间想太多，向五位少年打声招呼︰‘你们好，你们叫我恬笛就可以了。’ 　　五位少年闻言后，他们毫无情绪的眼睛浮起了一丝疑惑，但又很快收回去，害我以为自己眼花了。 　　嗯……叫我恬笛有甚么奇怪的吗？ 　　奥那祭司长让五位少年脑中运作了几秒，简单地说明来意。我悄悄地打量着五人的脸色，虽然他们脸上的神情各自原本就有不同，但是一直默默地听着也没有丝毫变化，我徒劳无功了。 　　我顿时有点困窘……我不想逼他们答应，但也不想被当场拒绝。 　　‘我给段时间慢慢考虑一下。你们现在先好好认识一下，半小时我再来。’奥那祭司长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就用传送咒离开了，留下我们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我默默地算了一下时间，半小时后都是六时多，哥哥还没有回宿舍，还好还好…… 　　我们六人中五个‘你望我我望你’的，最后打破尴尬的沉默是为首的少年––菲力尔。他走到身边一块大石前，背着大石坐地闭眸休息着，其他少年也跟着他，在他前方两侧分别坐下，然后一名长得最温和的少年––洛嘉基望向我及笑了笑，拍拍身边的空位。 　　我上前也坐了下来，我们六人的位置形成了一个六角形，洛嘉基才凭空画了个小圆，把我们六人划入结界之中。 　　‘恬笛，你不好奇我们是同母异父的兄弟们吗？’利赛特勾起了一抹别有用意般的笑容，凤眸上下打量着我，我随时在心中打了个‘很妖魅的俊美少年’评价。 　　我镇静地摇摇头︰‘同母异父不要紧……你们是感情很好的兄弟。’ 　　‘为甚么这样想？’域奇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有着一双不容别人拒绝他的晶莹双眸。 　　‘不会是所有兄弟都会一起接受这样的训练的，你们互补了对方的不足。’我说出了自己刚才观察到的东西，并看到他们四人的微笑。 　　‘我们的母亲是某地方的公主……每天都有不同的男人侍寝，两年内分别诞下一对两胞胎和三胞胎，最大的是菲，再来是域、利、我和洛。其实，看发色都就知道了。’古贺尼高傲的眼神中带着一点点愤意和不甘。 　　是王子吗？如此的身世，会被外界讪议吧？ 　　‘但三年前，也就是我们十二、十三岁的时候，嚣张过度的母亲被爷爷赶出宫，顺带把我们五个来历不明的孩子抛出宫外。正巧奥那祭司长、艾莉菈祭司长、莫尘庙主发现我们，把我们捡回来培育。’洛嘉基温和地笑着，彷彿说着的残酷事实是别人的事。 　　他们四人在洛嘉基说完后，好像等待我甚么反应的，认命地闭起眼睛。 　　我僵硬地坐直，半刻后才呐呐说︰‘……对不起。’ 　　‘啊？……你刚刚说甚么？’骄傲的古贺尼和其他人一起睁开双眼，连菲力尔都不例外，他们的反应就是听到些不可思议的说话。 　　我郁闷地看了他们一眼︰‘是我来到了，大家又没有话题聊，所以你们才把这些东西告诉我，想令气氛缓和一点吧？导致勾起你们的伤心事，对不起……’ 　　五位少年呆愣地看着我，几分钟后坐我我两侧的四人同时笑了出声，而菲力尔刚是脸色缓和地闭起眼睛再休息。 　　‘哈哈！恬笛你好有趣哦！别人知道我们的事后，不是取笑，也是不屑。从没有人会像你一样，会对我们道歉呢……当时我们正被小孩抛石头欺负着，奥那祭司长他们见此直接带走我们。’域奇乐呵呵地笑着。 　　我不解地看着他们，被人不认可而已为甚么要被笑或不屑了？不过看着一脸脸和先前截然不同的笑脸，我决定不作声。 　　待他们笑够了后，好动的域奇反过来发问︰‘恬笛，你有家人吗？’ 　　‘我有一个大我八年的哥哥，和我同住在学校的宿舍。至于我爸爸妈妈嘛……听十二家说他们都是“第二部”的成员，长期不在家、很少见面，除此之外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其他亲戚。’我没所谓地告诉他们，反倒是他们错愕了。 　　我猜到出他们为甚么这样，因为我身边的只有一位哥哥，父母都不常见，而他们有五兄弟，人数比我还多。 　　利赛特忙假装拉开话题︰‘十二家首先发现你的吗？’ 　　为了让他们知道我真的不在意，我简略地讲述幽阳发现我的前因后果，使相处的气氛轻松起来。 　　‘十二家没有派人贴身保护你吗？’洛嘉基问我，看来他们有点不解于十二家举动。他们是有派了家主继承人，不过任务不是保护而是教导。 　　‘本来是我的死灵骑士保护我，但是今晨他到死亡空间晋级，因此位子悬空了。’我就不相信他们不知道死亡空间是甚么，也尴尬地笑了笑，堂堂一个神冥师连基本保护自己的能力也没有，真丢脸。 　　四位兄弟转头看着闭眸休息着的大哥，后者心有灵犀地张开眼，默默地对视我的眼睛后，淡淡地抛出一句更似陈述句的疑问句︰‘不习惯死灵？’ 　　被人看穿了……我发窘︰‘我还未能适应。’ 　　我说完后的同时，菲力尔重新合上双眼。突然，域奇和洛嘉基用力一击掌同声发出一声欢呼，而利赛特、古贺尼也闷笑了起来。 　　域奇大笑着说︰‘恬笛，先旨声明，我们不受命令约束的啊，还有我们执行任务的时候会习惯沉默、散发杀气。你可不要害怕我们啊！’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利赛特邪气地一笑︰‘不然我们会受伤的，心灵上的。’ 　　‘菲力尔答应了，在你未入学前我们会跟着你的。请多多指教了。’还是最好人的洛嘉基拍拍我的右肩，温文尔雅地笑了出来，弄得我一呆，成了？ 　　‘别看菲力尔冷冰冰的，他可是最好说话的！不过就算凶了点。’利赛特凑到我耳边，跟我悄声说着，我闻言也点点头。如果不是菲力尔率先打破沉默，我们应该还站着大眼瞪小眼。 　　这句话以菲力尔的实力不可能听不进耳，但他不为所动地休息着，我见状问另外四人︰‘你们是怎样训练的？’ 　　‘你要去看看吗？那谔正好有一只。’古贺尼指指我后方，高傲的脸上竟然带起一丝玩味的笑意！ 　　‘古！别这样吓她吧，刚才不是说了她还不适应死灵吗……不过死灵领主弄这死灵过来是要害我们吗？’域奇惊奇地看着后方，眸中流露跃跃欲试的意味。 　　洛嘉基赞同地说︰‘应该是想玩我们。’ 　　我作好了心理准备后，转过头看看后方。 　　一只干巴巴的丧尸费力地以干皱皱的手臂拔起全身，身上的腐肉在未断绝的肌肉组织拉扯下在半空晃啊晃。倒是身上没有意料中的怪色血液，眼睛也好端端地固定在脸上，所有器官在正常位置。若不是身体过度脱水和腐肉在荡鞦千，还真看不出是一只死灵。 　　‘丧尸王啦……复原能力超高的，要杀他的方法就只有往他的脑袋狠狠劈下去。动作很快，气力也非常大，总之就是不能力取的厉害家伙。’利赛特看了眼兴趣缺缺的古贺尼、洛嘉基、连看都没看的菲力尔，起身和域奇一同走出结界。 　　他们浑身杀气地在我身边经过，我镇定得彷彿看他们出去和别人打个招呼般，有准备下冥师的性格都会起了作用吗？ 　　他们站在结界外一米左右，静静地等待丧尸王用一种极慢的走动速度接近过来，这算是动作快吗？可能是暴走时才快起来吧？ 　　洛嘉基担忧地用手移了移位置，看看我的脸色︰‘恬笛你这次好像很平静呢，丧尸王这模样还可以接受吧？’ 　　‘好像还可以，不过如果没有你们的提醒，我想应该会很惨……对了，负责提供死灵的领主是谁？’我侧侧头在他看了看没有异常后，才记起原先想问的问题。 　　‘呃……？’洛嘉基茫然地回头看去古贺尼。 　　倨傲的某人思索一下，才带着不肯定的语气说︰‘好像是恶作剧死灵领主、嬉笑死灵领主和狂欢死灵领主。’ 　　我差点吓得跳起。 　　***** 　　菲力尔啊––––好帅好帅好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