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存在价值

　　一位成年男子直接穿过木门，深黑色的披风把他全身包起来，淡然地拍拍右肩上的不明灰尘，冷静地抬头看了眼现场情况，短短的数句话把两浑身散发杀机的领主镇压下来。 　　‘不要––！’真名为‘菈菈娃．莉莉斯’的欲念爆出一声极其尖锐的叫声，完美地转身扑到那稳如泰山、令人安心依赖的身影身上，一幅‘女儿向爸爸撒娇’的温馨场面就产生了。 　　‘刹令，我知你是最好了––放心吧，我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在你家中和那矮子打架的啦。你家中有那么多炼金术制成品，给我胆子也不敢在这里打架啦。’欲念揽着来者––刹令的脖颈，拼命往上爬，并以脸蛋蹭蹭刹令的苍白脸颊，浑然没发现她句中的‘矮子’已火冒三丈了。 　　‘老师。’厌日狠狠地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咬牙切齿地瞪了欲念一眼，再乖巧地向刹令打了声招呼。 　　我开始同情厌日了。 　　‘嗯。’刹令毫不回应身上的某位领主，对自己的徒弟点点头，之后就转头向另外五位领主说︰‘冥暗、嗜血、森冷、梦魔、艳花，好久不见。’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我身上，暗淡的眼眸稍稍明亮起来︰‘吾友冥师……很高兴您再次光临寒舍。这位小兄弟，初次见面，你好。’ 　　菲力尔有点惊讶地微微抬起头，不愿令别人为难般轻轻点过头。他冷淡归冷淡，礼数已成身为王子的习惯，半点没有不礼貌的态度。 　　厌日显然打从一开始就把我和菲力尔当成了路人甲、乙，加上我没有作声表明身份，直到现在被他的老师捅穿我的身份，才整个呆滞了三秒大叫︰‘冥师？你是冥师！？’ 　　我默默地点头，谢谢你发现我了。 　　欲念一听厌日夸张的大叫声，马上从刹令身上滑下来，得瑟地叉着小腰，哼哼两声︰‘喂喂，知不知道贸然对着少女大吼大叫是很失礼的？她是我们的冥师没错啦，她这世的本名的林恬笛，你这个矮子小心别把冥师的身份暴露出去了。’ 　　‘哼，用你这个死洋装控提醒？你这个洗衣板的身材当然不属少女了。’厌日挑衅地上下打量着欲念，在后者发飙前回头对我说︰‘冥师对不起，让您听着我和死洋装控的口角了，还有……欢迎回来。’ 　　嘻嘻，恢复对其他人的乖宝宝模样，话说厌日除了欲念外，对所有人表现都是很乖，很逗人喜欢的，那水汪汪、又如天空的蓝眸更是一大杀手鐧，逢人必杀。 　　‘嗯……冥师，忘记提醒你了，厌日和刹令可以看透出你和菲力尔的样貌，他们是面具的制作人。’森冷提了我一句。其实他不提醒，我也忘记我脸上有面具了。 　　我摸摸脸上的面具，轻轻地笑了笑。 　　‘我有点好奇了，小厌日现在才发现到冥师的存在啊？原来你的注意力都放在欲念身上了，嗯––’嗜血托腮，一副‘明白的明白的’的样子，在场的众人都会意过来。 　　‘咦？厌日原来喜欢姐姐我啊？早说嘛，不过姐姐是不会喜欢你这个矮子的。’欲念作了和厌日先前做出的举动一样，打量其一番后说出打击人的说话。 　　厌日红涨着小脸––被气红的，但看在老师在旁的原因，强忍着不吼出来，小手握紧着拳头，害我都忍不住摸摸身边的他的小脑瓜，他也渐渐冷静下来了。 　　‘好男不与愚女斗。’ 　　这下子却惹怒了欲念了，但在她发火之前，刹令首先出声低喝一声，镇压了她的怒火︰‘别闹！先聊正事。’ 　　欲念、厌日见刹令脸露不满之色，立即乖乖地住口，分别落坐在菲力尔和最远的梦魔身边。在场众人的目光，顿时落在坐在最后一个位子的刹令身上。 　　‘冥师，相信森冷他们已经告诉你，吾的发现？’ 　　我回想一下先前的对话，郑重地点点头。 　　‘前一任黑暗族民名字叫桑那汀，亦就是创族人。上一世的您应该和此人打过不少次交道，现在，请容吾等向您说明一下黑暗一族的资料。’刹令沉稳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落在心头，是他所拥有的能力，他的说话能使别人不费功夫就能牢牢记住。 　　如同命令一样。 　　‘最初发现他们的活动是在月亮正式上任冥师一职七年后，当时的事件据了解是有三位异能者突然在一条凡人村落出现，一夜之间把该村落的村民屠杀。一队“七川学园”的毕业生正好经过，和那三位凶手激烈打斗起来，最后神庙、神殿的支援队伍到达，却仍然被三位凶手逃跑了。’冥暗以低沉的音调说着黑暗一族第一次的犯案。 　　月亮大约在九岁时上任冥师，十六岁就第一次和黑暗一族打交道，比起现在十五岁的我只是大了不多。 　　艳花接下去继续说︰‘第二次出没是二十四天后，即异世界的万圣节。当日，异世界不少地方都举行着庆祝的活动、或是驱邪活动时，总会收到一封十万火急的讯息––有七个娱乐性鬼屋的治疗阵突然受到破坏，当日因失救而死亡的人数约有七十多人。然而，从此以后，此类娱乐性鬼屋都需要“复活师”坐镇才能兴建。’ 　　复活师这个职业是总会训练出来专为各组织复活别人的，复活的条件︰不是死于自然、死了不足四小时，而中诅咒和中毒而死皆不能受到复活。 　　当然，中诅咒和中毒若在死后四小时内得专业人员除去，仍可让复活师帮其复活的，只是后遗症是异能全失，足以令异能者生不如死。 　　‘这时开始，月亮开始率领二十四圣骑士调查肇事者，那时黑暗族民仍未憎恨她，也没有作出激烈的反击。同时，他们过于自信般留下一条又一条的线索，令神殿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在第二天发现了肇事者的聚集地––一座荒山。’嗜血打了个呵欠，痞痞地说着。 　　我以眼神瞪他，给我好好地介绍啊！ 　　‘那时候，黑暗族民只有廖廖五人，加上老弱妇孺，全族……不，那时根本不能称做族，他们仅有二十一人。当时月亮和总会等各组织商讨后，把那三名被先前交过手而记得他们的毕业生认出，被拘捕回去总会，而其他人都陆续被送到各处安置好。’森冷是第四个为我解说的。 　　‘没想到那三人在总会的大牢中自尽了，但五个月后，一次屠镇把整个异世界也惊动了，死亡人数约有八千多人，凶手自称为“黑暗一族”，以别人生命供奉“黑暗之神”。一时间造成极大的恐慌，最后……各大组织也出手了。’欲念完结得有点断尾感觉，但经过银廷的解释后，我已经知道结局了。 　　我皱皱眉头︰‘那“黑暗之神”究竟是……？’ 　　‘异世界和凡世界的神明众多，我们常人知道的神明真的很少。神殿、神庙所供奉的已是大部份的神明，除此之外，也有一些令常人不能接受的神明，衪们没有受到正式的供奉，作祟的事情常有发生。其中黑暗之神是最受极端分子接受的神明––将人的黑暗面放在光明面上，人很易受到感染而不能自拔。’刹令为我作着解释。 　　有着黑暗之神的靠山，所以黑暗一族的事情，由最能接近神明和死灵的冥师处理……我真的可以解决这件事吗？ 　　月亮好歹也是有了七年的在职经验––她在七年内解决的封印应该不少，累积的经验也够多，但作下驱逐的命令时亦是痛苦万分的……这样的命令，换作是现在的我，有可能下决定吗？ 　　‘冥师？你没事吧？怎么走神了？’ 　　我醒过来，见众领主皆迷茫地看着发愣的我，害我脸上一红︰‘啊，对不起。一时想了其他东西。’ 　　在众领主收回不解眼光之际，身边的菲力尔以冷淡的声音说了一句，如明灯般照醒了我。 　　‘……不要因为前世的记忆所束缚那么多。你有你自己的做法，连前世的你也不能干预你的。’ 　　我不想一直依靠过往的经验做事……我想任意控制着神冥师的权力和能力，不受任何人的约束。这也许是历代记忆都不把任何事件的做法放在前层的原因，我该有我的做法，而不受左右！ 　　我没有反驳，侧头和菲力尔认真的眼神对上––他的眸子中没有以往的寒意，而是真真正正的关切意味。玄色的眼眸隐含一种暗金色，清清澈澈如湖一样，令人感到安心、舒服。作为大哥的他极能依靠，一眼就看出我在顾忌甚么了。 　　八名死灵领主听到菲力尔看破我想法的说话，向来没有感情色彩的眼睛也露出慌张的神色。坐在右边的森冷强压下无措的情绪，满脸认真地跟我说︰‘冥师，我们一众死灵领主受你的帮助太多。如果你当真下不了手，我们可以代劳的。’ 　　刚刚摆脱没有经验的的想法束缚，现在看见他们的慌张，我的心不由得继续往下沉……这一世的我似乎太脆弱了，脆弱得连一众领主都没有和这样无用的冥师相处的经验。我的差劲，导致他们的茫然，我还有当神、冥师的资格吗？ 　　迟了转世回来的积怨、暗藏的反派想对付我、神秘的十二灵、森林之民的阁间、风厉长老所见的老人及其的说话，还有现在正反两派死灵翻脸……这些都造成我的压力，现在又和黑暗一族交恶，我有能力去解决掉吗？ 　　我定定地看着森冷的眸子。人说眼睛是灵魂之窗，从死灵的眼眸也能看出他们的情感，他掩饰着的紧张是面对第一次遇上的事情才有的色彩。我 　　明明没有受伤，却感觉着血液在倒流着、体温在下降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寒意在心中蔓延。 　　‘大人，别否定您自己的存在价值！’ 　　一声轻喝直接在我的脑海中炸起，脑中顿时清明很多。回想一下刚才不断地作出否定自己能力的想法，我突然吓出一身虚汗出来。 　　发出轻喝的人自然是我身上随身带备的庇恩玉佩中的十二灵，只有他们才能够在我心神不定的时间知道我心中的想法––是他们察觉出我的不妥才出声提醒，如果没有刚刚他们的示意，我很有可能已经犯了世界法则。 　　只有认可了自己，世界才会认可你。这不只是一个虚无的法则，在异世界中这是一条受到非常重视的法则，没有它，异能者就不会出现；有了它，人们才可相信自己的存在意义，发挥出自己的天赋。 　　这条法则搬到凡世界也一样，否定了自己的人可以做到甚么？ 　　天赋不是与生俱来就一定可以使用的，但只要你相信自己可以，天赋就可以被激发出来。 　　如果我质疑自己的能力，我极有可以失去神、冥师的能力。就算记忆解封了，法则也不会允许一个否定自己的人使用出其所否定的能力，受法则所惩罚而迷失自我的例子屡见不鲜。 　　––你还有神、冥师的身份在。你的生活该由你自己去决定，二十四位神骑士、十二位鬼卒、十二位守护者和我、夺命，一定会拼命捍卫你决定的所有事，记住，万大事都有我们在。 　　丹律恩的说话突然在我脑中浮起。 　　我忽然醒悟过来了。对啊，受了那么多的帮助，我就不信我办不到！就算办不到又如何？我仍有他们在身边！ 　　想到此，我轻轻地抚了抚袋中的庇恩玉佩，抬头接上那一双双带有异样意味的眼神，回了一个微笑给他们︰‘放心吧，我没事。’ 　　侧面的菲力尔默默看着我十来秒后，低头闭眸作出休息状，低声喃喃彷彿自言自语般︰‘有事别隐瞒。’ 　　众领主见此，眸子中流露愉悦的情感。 　　厌日罕见地率先出声︰‘你也不用太紧张的，毕竟这世的你才刚刚开始接触异世界，理应需要一段时间去适应的。异世界的所有东西不是凡世界的人可以理解到的，一时三刻突然要你去认识是有点勉强。’ 　　‘放心好了冥师，我们绝对会和你站在同一阵线，会好好帮你的忙哦！’和厌日不太对劲的欲念也开口，两人虽然不时斗斗嘴，但吵回来的默契却是令别人咋舌的。 　　我安心地笑了笑。 　　‘好了，既然冥师都说了没事，那我们现在可以去探访了前任黑暗族长了吗？’梦魔直直地看着我的眼睛，宛如要把我心中所想的都要知道似的，然后转过头，跟刹令这样说。 　　刹令闭眸了一会儿。 　　领主对自己的第七层有着特殊的连系。在自己控制之中，可以随时知道第七层中所有的动静，先前又听嗜血说前黑暗族长在刹令的死灵境中，想必‘他’应该是在第七层之中。 　　‘他刚刚昏过去了，还要过去看看吗？’ 　　‘要！’ 　　出乎意料的，应声竟然是菲力尔。他抬头睁眸，并侧头给了我一个鼓励的眼神闪耀得刺眼––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我忍不住脸上有点发烫了，幸好神师的性格有用了，忙回了一个感谢的微笑。 　　‘那，走吧。’ 　　***** 　　我感觉到自己GG了 　　我忘了数日子，还几天都在吃冰 　　接下来几日虽然都在家，但没更文的话请见谅 　　一切都是女生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