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第一次见神

　　驾轻就熟走着云地，不需指引我已经看到前方一座宏伟、壮观的圣殿，这里是众神居所的中心，众神殿。 　　一步步地走上近百级的纯白色阶梯––这不是因为白色代表神圣，而是因为众神在兴建的时间，各位神明的喜好都不同，他们为了一座圣殿的颜色整整吵了两个月。最终作为神使之首的‘我’到来汇报，了解情况后一锤定音––不如白天用白色，晚上用黑色…… 　　外观嘛……要集合异世界大大小小的各神殿外形，毫无疑问又吵了一个多月，而那次我帮不上忙，就由得他们吵了，反正我也回去了。 　　神师很容易当对不对？有主意就说，没建议就怂。咦……好像有点不对。 　　众神居所是所有西方地域神明的地方，不论相处得好不好，总之这里也有属于祂的居所，不过神明不能长时间离开信仰之地太久，因此这里长期在这里的神明真的少之又少，大部份也回去衪自己所属的信仰区了。 　　至于众神居所的建立原因，就是‘末日之战’时各神明因距离远，沟通不方便，某神明提议建立出来的，而圣殿的外围那层羽毛般的圈圈就是用来传送到东方地域神明的居所––桃花源。 　　总算走入了圣殿的大殿中，一位深蓝长发的男子正坐在主座，即大殿中最尽头的位子，低头在看着手抬着的一本外皮用皮革包着的古老书本，而男子的外貌是和星夜神像如出一彻！ 　　当然啦！衪是星夜神本尊嘛！ 　　我快步走到星夜神身前跪下来，学着衪低头，但衪是看着书，我是看光滑得可摔死人的地板。 　　星夜神没有表示，一秒……两分钟……八分钟，一分一秒都在无声、无动的状况下流逝。 　　啪！ 　　‘唉，起来吧，真斗不过你。’星夜神带着无奈的声音伴随着阖书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是柔柔、虚幻得如处于星空中的声音，听起来非常舒服。 　　我轻轻笑了一下，站起故作不满地揉揉膝盖︰‘每次找您都要跪足八分钟，很累耶！’ 　　‘那你下次不要跪就行啦。’星夜神随意以神力把书本放回在上方右侧的‘天花板图书馆’，斜斜瞄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对，这就是如假包换的星夜神，一尊带着不务正业的笑意看着我的伟大神明。 　　‘那您在我跪之前就表示一下啊，哪怕瞄我一眼也好吧？’瞄自己一眼……说得自己好像不值得正视一样，不过面对神明，我忍！ 　　‘好……难！’ 　　我就猜到衪一定会这样说，耸耸肩示意自己并不在乎。 　　作为异世界四大主神之一的星夜神，和昼日神轮流驻守于圣殿内，以免一些神明回来有事告诉大家却一尊神也找不到，而其他神……说过了，大部份都不在众神居所。 　　‘坐吧，神师，很久不见了。’星夜神挥手凝聚出一个半悬空白芒圆扁球，刚好我一后跌就坐在球上。 　　‘星夜神，很抱歉如此久才回来。’我带有歉意之色地向星夜神道歉，没有神师传递神意，底下的祭司、骑士又不敢乱来，信仰衪的信徒有没有减少我不知道，但增长不多就必定的。 　　‘没事，我们没有你虽然是很不方便，但信仰之力都靠神殿传来，不会有太大影响。’星夜神淡然一笑，这令我更不好意思了。 　　‘真的没关系。对了，为甚么迟了转世？’星夜神似想我不要再自责，把话题拉远开去。 　　我冷静过来，跟衪说︰‘我也想请教您一事。’ 　　我跟衪说了神梦、穆箭南等人说过突然失去我的气息以及实力忽然回到巅峰的事情，引得星夜神一阵锁眉，久久没有发言。 　　我也不急于得到答案，静静地等了数分钟后，衪才说话︰‘四守护神兽的事，我等都不能完全掌握它们代表的未来，尤其你连续两次梦到更非比寻常……三者定有关系，你……留意一些。’ 　　‘星夜神？’ 　　‘迟转世、神梦、时隐的气息、实力回到巅峰……这本应是神魂借体的情况，但你是神师，神绝对不可能也不可以借用你的身体。加上，最近没有神需要借体。’星夜神带着担忧的脸色跟我解释，害我‘受宠若惊’了。 　　被神所忧呢！ 　　我尴尬地一笑，又想到迟转世的另一嫌疑原因︰‘是了，我身上和死灵领主的契约可以解除吗？’ 　　星夜神懒散地向后深埋软软的主座，再次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你转世那么多次都未试过当一次别人的仆人，换一下身份不好吗？’ 　　‘当然不好，神师的职责是要服侍您们，无论东方神、西方神，都在我职责的范围之内，增加工作量的东西我不负责的……再者，我去当死灵领主的仆人，您们……’我欲言又止，从星夜神微微挑眉的举动，我知道衪明白我的意思。 　　‘神师已经很忧心了，星夜别再逗她吧。’一把温柔的声音在星夜神想要出声前插入，我忙跳下光球转身向声音的主人跪下去。 　　‘神师起来吧。大家都那么熟，别动不动就跪。’我未碰地前，一阵温和的气流将我托起身，令我忍不住回首对声音主人抱怨星夜神︰‘昼日神，都是您最好了，星夜神让我足足跪了八分钟呢！’ 　　一位穿着米色贴身长裙的玉软花柔女子––昼日神越过我站在星夜神面前，柔声中含有嗔怪的语气︰‘星夜，神师那么久没来，你就别为难她了吧。’ 　　‘呵呵，我没有为难她，是她自己跪下来我也没办法。昼日还有大家，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星夜神的前半句气炸我了，但后半句就令我讶异了。 　　大家？ 　　我又转身望过去，大约三十多名的神明已经站在圣殿的两侧笑吟吟地看着我。 　　‘说好了，不要跪哦。’一名小女孩外貌的神明笑着叉腰对我说。 　　我望向一众神明，衪们眼中毫不掩饰的安心和欣喜看得我心中一暖。我吸吸鼻了，压下心中的激情。 　　‘嘻嘻，不跪就不跪。’ 　　爱与美之神维纳斯提议出去殿外座院去聊，此建议取得所有神明的赞同。两分钟，说话的地方由圣大殿移到殿外的花园––这里都是大地女神之一的狄蜜忒管理的。 　　红、黄色的花儿如绣球花、郁金香、海棠花等等，夹杂鲜嫩的青草布满整个小小的庭院，和桃花源不同。这里没有一棵树，所有景色一目了然。只需抬头，天空属于你。 　　‘星夜、神师，你们刚刚在聊死灵领主的事？’坐我右边的星夜神被左边的昼日神如此问，前者也不以为然地微微颔首。 　　‘神师，右手伸来一下。’坐在星夜神右边的冥王哈帝斯这样说，星夜神默默无言地往后移动身体，好让我能把右手伸过去。 　　冥王和城隍、十殿阎王等都是负责管理及审判死后的灵魂的去向，只是所负责的地区不一，但共点就是对死灵都有非常深厚的认识，亦经常经我与死灵领主打交道。 　　死灵非人非神非魔，它们是生物死前的怨念造成的‘复活’模式，不可算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灵魂。如此下来，东西两方的神明对死灵都没有办法，就只好让神、冥师的我负责组织人手防止死灵发难和与之打交道。 　　而神明们也怕死灵会造成混乱。 　　大部份神明长期在异世界修练、下凡、呆在居所或成团去异世界中的其他空间玩，所以在凡世界分派的东、西方神明，在异世界是不能用‘东、西方神’去分类，但两派各创的居所却有分‘东方、西方’两派。 　　总之异世界中人死后都会按自身的信仰各有不同的处理方法，没有信仰的就按地域去处理，冥王他们这些掌理死后的神明就要凡、异两边走了。 　　咳咳，查看记忆扯远了。 　　冰凉的触感搭在我右手腕上，冥王正在尝试我身上的主仆契约藏在哪里。 　　就像我和幽阳已消除的守护契约，原先就藏在手背下，契约躲藏的位置不定，当事人不会发觉，他人也难以察觉，但死灵气息和哈帝斯拥有的地狱气息近似，应该会有所共鸣。 　　大家都没有去打扰哈帝斯，静静地渡过时间，直至哈帝斯终于开声打破静局︰‘契约藏在神师的心脏旁边大约两公分，非常接近。’ 　　这代表了诸位神明也不敢用神力帮我解去契约，万一有任何意外，我绝对会死。 　　‘神师，除了我们帮你用神力强行解释契约外，还有一法，这对你来说可能会比较难吧……’太阳、光明神阿波罗支支吾吾得彷彿不想一个白希望给我。 　　没等我追问，战斗、智慧女神雅典娜接话说︰‘就是拥有现时一半数目的死灵领主灵魂效忠，若果你取得了他们的消散与否的权力……你身上的契约就会渐渐解除。’ 　　我被吓般呆坐着，没有作出反应。 　　要我取得森冷他们的效忠？不！我不要！ 　　‘未必只有这两个方法可以使用，我们去查些古籍，找到了再找你上来吧。’爱情女神阿佛洛狄忒带着令人着迷的甜笑说，但我欣赏那微笑之余，我仍是听到她的忠实随从小爱神爱罗斯咕噜︰‘各位大人由上世神师死后一直查到现在，还有甚么古籍可以查？’ 　　我假装没听见，可是小爱神却被战神阿瑞斯暗暗捂口并狠狠被踏脚背，对阿瑞斯的举动阿佛洛狄忒和我一样装作看不到。 　　‘对了，对于神梦大家有甚么看法？’星夜神懒洋洋双手向后支撑全身，一副快要睡着的样子，说话偏偏惹来众神的紧张。 　　感情如浪涛般丰富的海王波赛顿忧虑说︰‘神梦是连我们一等都不能参透的存在，十之八九包含某种涉及神的讯息，星夜你如此问……是神师梦到了神梦？’ 　　我忙把两次的神梦告诉众神，导致全场顿时沉默了几分钟，无形的压迫感使我这个未把所有记忆解封的神师坐立不安。 　　‘神师，你认为神梦想给你甚么讯息？当时梦到神梦后，你有甚么反应？’昼日神没有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但两条问题中却已经令我有一种拨云见日的顿悟感。 　　第一次梦到朱雀和青龙，我醒来哭了；第二次，我只觉到两者吵架是理所当然，正常得我第一个想法就是继续睡好了。 　　‘……两个梦，朱雀和青龙都给我很熟悉的感觉，就像它们是我的朋友一样……我今世会否遇上两守护神兽转世？’我恍惚之间说出最后一句，说后我才醒觉自己说了甚么。 　　震惊得无法再反应的感觉充斥全身。 　　‘神师，这个可能绝对不能排除。既然你已经梦到两大守护神兽，会遇上也不是不可能的。再者，就算见到也不需要惊慌，你可是我们的神师。’一直都没有出声的众神之王宙斯，在这时发言安慰我。 　　嘻嘻，意思是要罩我吗？ 　　众神明在‘末日之战’中，和守护神兽也算是结下仇。如果守护神兽想对我不利，众神明一定会挺我。 　　宙斯的一众儿女神点点头，连不属祂所管辖的其余神明都认同地以眼神鼓励我。 　　‘呵呵，谢谢诸位神。’我接到一众神明的关心，尴尬地微微低下头，一阵暖流无可否认地温暖全身。 　　‘至于实力回到巅峰状态，这一点我想这绝对和神梦有关，如果再梦到神梦，马上回来，或是找梦使伴你身旁。我们会和东方神那边联络，找梦使尽快与你见面。’三处女神之一的阿忒弥斯笑着说。 　　正好，顺便叫那位梦使看看哥哥的资质。 　　‘好了，我们会尽快找解除契约的方法。你快点回去吧，太久留在神力浓郁的地方，对现在的你有不少的影响的。’一向善解人意的维纳斯的提醒，让一众神明和我都惊醒过来。 　　‘这样……我先走了。’ 　　我站起身，对全场的神明微微躬身施礼，在他们的笑着注视下转身离去，走回来路。 　　眼前的云地上的通道完好无缺地发出微光，我每每看到它都会松口气––不是对亚雨娜的不信任，而是在众神居所的神力实在是太浓烈，压力一直施予我不少的重担，能离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踏入通道又一阵白光闪过后，我眼前的画面转成星夜神的神像，环境由光变成暗，虽有心理准备但巨大的反差下，我也是忍不住跪下地喘息着。 　　看来神力对现在的身体只会是一种负担，而不是一种力量的来源。 　　‘恬笛！’‘神师！’ 　　一双暖暖的手扶起了我，奥那祭司长一双忧心的眼神首先和我对上，随即是艾莉菈祭司长和菲力尔的担心的目光。 　　‘放心，我没事。’不知说过了这句说话多少次，但可以令他们放心一些的话，我不介意多说几遍。 　　‘我见神见了多久？’我接过在身前缓缓下降的亚雨娜，感受着一阵神圣气息由亚雨娜身上引导入自身的体内，待自已感觉到再容不下后，才问向背后的三人。 　　‘四十七分钟，现在是十时十二分，神师你的实力当真回到巅峰状态？’艾莉菈祭司长讶异地看着我。 　　‘看来就是了，众神说这和我所梦到的神梦有关。’我的呼吸节奏已经回复正常，持剑转身面对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