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诅咒

　　我正想询问详情，但神殿那边却爆发一阵强烈、躁动的神息，要不是张天师见势不对以神息包围住我，我应该趴下去了。 　　十多位在场的西方神把三名东方神和我都强制带到大殿中，脸色阴沉地看着我––那个……都说了多少次我现在的身体不能抵受大量、集中的神息压力啊！ 　　我连说话的勇气也没有，心想移近到张天师他们的身边，但奈何身体不听话。呜，诸位神请息怒啊。 　　宙斯首先发现到我的状况，忙收回威压低低一喝︰‘把你们的神息都收起来，神师现在接受不到过量的威压！’ 　　众神惊醒般收回无形的神威，我顿时自由了。 　　‘对不起，我们太紧张了。神师，别怕我们。’波赛顿歉意地如此跟我说，我忙摇摇手示意无事，那么多世的相处，我不时都会对衪们生起畏惧––待我的身体经过‘强化洗礼’就会无事。 　　‘谁斗胆向我们的冥师出手？我绝不饶他！’温和的文昌帝君皱紧眉头，惹来众神的附和––我知道他们真的很担心我，但我现在比较想知我究竟是甚么事！ 　　‘神师你不知道自己中了诅咒？’或许我的不解直接写在脸上，又被大地之神盖亚所见，因此受到这样的问法。 　　我苦笑着摇头。 　　‘你昨天离开后发生甚么事，详细告诉我们，包括你所接触的人。’孔明是死后被世人所推崇成神，对凡间的事知道较多，如果我告诉衪更多详情，以衪的才智绝对可能找出一丝蛛丝马迹。 　　我想了想，把昨天做过甚么、又见过甚么人都告诉了众神知道。 　　‘死灵是不可能的了，亚雨娜在你身边，一切死灵的术法都不可能瞒过它……’文昌帝君锁眉着，喃喃自语般低声说，但在死寂似的环境下，蚊蚋的声音也足以使全部神和我都听到。 　　‘神师，手伸来一下。’冥王哈帝斯走到我的面前，连续第二天说了同样的话，而我乖乖伸出右手，任由不多的神力从冥王冰冷的手涌入我的身体。 　　我只觉左胸微微一痛，一道黑光逃窜般由痛处跳出体外。 　　孔明脸色阴沉地一煽羽扇，黑光受到驱使似的逐渐化成人形––神可以使一切诅咒化回下咒者的样子，这是只有神才拥有的能力。 　　‘琵湘儿！？怎样会！’我看着那冷冷的神情、熟悉的古式服装，不敢置信地喊出身影主人的名字。 　　可是怎样可能！琵湘儿是十二家的家主继承人之一啊！她的家族向我效忠，哪有可能向我下诅咒？ 　　‘想不到竟然是十二家的人所做的……“脱神诅咒”，受诅咒者不时失去体力并失神，长期可能会令人神经混乱。我们现在怎么办？’阿波罗神望了眼人形诅咒，危险地眯起眼神，嘴角的弧度使我不寒而栗。 　　哈帝斯挥手打碎人形诅咒，再凝聚了一团与其有着相似波动的能量到我面前︰‘先按兵不动，这是仿造出来的诅咒，没有威胁力，神师你假装诅咒发作几次而一直虚弱，我们会派神使调查琵湘儿。嗯，和你最亲近的人说声吧，免得他们担心。’ 　　所以说，冥王是众神之中是最外里不一，外表酷酷的、冷冰冰的衪是十分体贴，和我关系也相当不错。 　　我让黑光团进来体内并点头表示知道。 　　‘好啦，你原先到来想做甚么的？’星夜神一顾风格，懒洋洋地深理在横椅，眼睛闪着奇异的色彩，似是不敢置信又似是疑惑，看来衪大概猜到我来的原因。 　　‘不知道您们都在嘛……我想向诸位神请教一事。’我把众神的惊讶神情收入眼底，直接用四周大量的神力凝聚出一团能量波动，散发出与梦中种族相同的气息。 　　如果不是拥有巅峰实力，我根本不可能模仿别人的能量波动。 　　能量波动是一个很奇妙的概念，每种能量都有它们的波动频率。视乎每个人的天赋，以掌控不同的能量。 　　‘咦，是闇族？’属于西方的众神脸色霎那间难看起来，而发言的雅典娜女神只说了一句后又沉默下来，使得我不得不以眼神向东方的三神无声地求救。 　　文昌帝君、张天师带着苦涩的微笑闪避了我的眼神，只有孔明接到又煽了煽扇子才说︰‘闇族族民有两种方法产生，一种是神耗尽身上所有的神力、神心又受到了污染，死亡转世后就会成为闇族，而另一种则是自然是如人类婴儿般出生。’ 　　我驱散能量后，莫名其妙地想到了感恩女神以及四位守护神兽。那衪们又会如何？纯洁的神心一旦失去神力所保护，很多时间都会被污染。 　　‘感恩女神和四位守护神兽一定不会成为闇族的，大家就别再担心吧。’文昌帝君转头跟众神以温和的声线安慰说。 　　我愕然后明白过来，感恩女神是不属东、西两方的，成神的途径亦不似孔明他们受人信仰，而是本身已存在于世上的各‘原神’之一。 　　包括感恩女神、罪恶之神、知识之神等等，一共有三十五位‘原神’，神名只有衪们互相之间知道，而神貌就连东方、西方众神都甚少见面，可算是极度神秘的三十五位神明。 　　有传衪们是形成所有智慧生物的‘无形创造者’，亦有传衪们是智慧生物的的‘愿望’，但无论哪一个都无法证实。 　　异世界的小孩子都知道，凡、异两世界是感恩女神用尽所有身上的神力创造出来，逼不得已间需要转世，而创造到陨落前，与衪见面的就只有四位守护神兽，没神知道衪究竟有没有受到污染。 　　感恩女神是异世界最崇敬的原神，和众神的感情也很好––桃花源和众神之所都是因为有衪才能建立。 　　衪的殒落是众神心中的痛。 　　‘等等……在神师的神梦中，映射的会不会就是感恩女神？如果是的话，那么代表神师今世，就是找感恩女神的重要线索？’阿瑞斯战神错愕般眨眨眼睛向众位神说。 　　‘啊……’众神的反应比我还要大，随即用着炽热的眼神望着我。 　　压力又来了…… 　　‘不是说神师可能是感恩女神之徒的转世吗？如果说神师有机会找到感恩女神也说不定啊。’雅典娜想到甚么地一击掌，说出了惊天地、泣鬼神的话。 　　众神的炯炯有神目光吓得我后退一步。 　　‘神师，请务必随身带着这枚戒指。这个感恩女神所孕育的一株小草苗所编织成的草指环，会和一切有感恩女神气息的东西共鸣，若果有所发现，请一定要回来告诉我们！’一枚草指环悬空浮在我的面前。 　　我吓得愣了一下才接过––梦中的草指环和这枚很相似，一样的编织手法、相同的草质和颜色，就只有我手上的多了五朵粉红色小花儿。小得摸上去彷彿不存在般，整朵嵌入草叶里。 　　这会否和梦中的是同一枚？ 　　如果真的是同一枚，闇族把这指环族给我做甚么？他们为何有这指环？ 　　太多的疑问一下子充斥脑海，未知的未来压得我喘不过气，心中一阵难受。 　　‘神师？神师你没事吧？张天师他们要跟我们聊一下应付死灵契约的方法，而且你来有半小时左右啦，还不快点回去？’狄蜜忒女神在我背部拍拍，让我顺气，笑着问。 　　我惊醒般反应过来，把草指环戴在左手的无名指上，然后对众神微微躬身就转身离开众神之所。 　　一出来就看到了琵湘儿那冷冰冰的脸容以及五兄弟淡然的神情––芙筠是死灵承受不了神殿里浓厚的神圣气息、奥那祭司长这段时间应该去了诵诗，只有他们六位在场也不出奇。 　　我一边把掉在地上的亚雨娜拾起来，一边想着面对琵湘儿的方法––发现了身上的诅咒是她所下后，面对着她总是有点芥蒂，不知她是否因为神、冥师太久不出现而生敌意还是甚么的。 　　不论是甚么，对我下诅咒这举动已令我心寒。 　　‘恬笛？’似乎是我发愣太久，洛嘉基忍不住出声叫了我一声。 　　‘啊，一时走神了。’我正想再说甚么却被一阵敲门声响来而打住，一名奥那祭司长身边的高阶祭司走进了来。 　　我见过他，第一次来星夜神殿的时候就是他和另外几位高阶祭司陪同奥那祭司长一起来迎接的，虽然没有真正聊过，不过不难猜到他是神殿中的高层。 　　‘神师、五位大人、琵湘儿少主，言彩蝶副庙主刚才发讯息过来，希望您们能够到阳晨庙主一趟。在外面的芙筠小姐已先走一步。’高阶祭司用着温和的微笑跟我们说，待我们都准备好后，默念一下传送咒语，顿时我们都被传送走。 　　‘副庙主，我们到了。找我有事？’我一到达阳晨神庙，已经嗅到淡淡檀木香，招呼了身边的芙筠一声后，直接进入了偏殿，对副庙主轻轻点了下头。 　　副庙主一脸惊喜地向我微笑地点头回礼，随即缓缓一横手对我介绍她身旁向我拱手的书生袍年轻男子︰‘冥师，这位是上官早先生，看到总会的任务来了。’ 　　感受到眼前的男子身上有似曾相识的气息，我压下发笑的冲动立即上前回礼︰‘原来是梦使之一的上官先生，要你远道而来，辛苦了。’ 　　‘啊，冥师大人请别如此。倒是我不知冥师大人回归，见了总会上发布的特殊任务又没有即时现身，花费了冥师大人宝贵的时间才是罪过。’上官早见我没有捅破他的真正身份，带着感激的笑容略带歉意地说。 　　听出歉意的语气令我错愣，然后才想起上官早和我之间的微妙关系––我每世都是侍神者，不过显然一人未能够把所有神的旨意都发布出去。众神为了减轻我的工作负担，都找到不多的神使以供我没空或是不在时任由衪们差遣。 　　如果是神使是神们的管家，那我就是总管了––专管神使的总管。而总管没有意欲去把一个神使给说破是因为在场的有其他人在，神使一向为了怕麻烦都不喜将身份展露的。 　　‘没关系，要是你当时已经知道我回来而现身，我才要吃惊呢。’我笑着摆手示意无事，感觉着他身上不少混合着的神息，猜想他应该是在神使列中与众神见面较多，引致不少神在他身上留下神之印。 　　神之印没有多大的用途，只是神使之间用来辨认的印记。如果一名神使正在执行神旨，就可以激活印记让附近的神使得知，从而考虑是否协助。 　　当然，我身上并没有神印。生生世世的侍神者随着记忆、实力的提升及已有着浓厚的神息，所有神使都可以察觉出来，至于神殿、神庙的人还有没有传承用来认别神使的术法就不晓得，不过大约是没有吧？副庙主显然没有发现身边的竟然是一位神明们的神使。 　　‘冥师，你们先聊着吧。我还有点事要办，先走一步了。’副庙主优雅地欠了欠身，走前都跟五兄弟笑着打声招呼––显然五兄弟在神庙、神殿中的地位也不低呢，毕竟是四位祭司长、庙主看重的人嘛。 　　我想了想，转头跟在场唯一我不能过于信任的人说︰‘琵湘儿，你可以回凡世界找我哥哥来吗？我想让上官先生看看哥哥的资质。’ 　　没有回答而直接离开，本是无礼的举动反而令我感到一阵安心。没了她才好说话啊！ 　　‘冥师大人，就是她向你下诅咒吗？’上官早的笑容忽然阴冷很多，看得我都忍不住暗暗打了个颤抖。 　　我没有否认︰‘哪位神告诉你的？’ 　　不管后方众人的震惊，上官早恢复和熙的微笑，完全没有在意自已的身份从说话中泄露︰‘西方神在您昨天回去后就联络上昨天在桃花源当值的五位龙王，而来这里找副庙主之前，张仙已告诉我适才您见神之事。’ 　　我正想说话，但芙筠已激动地冲上来双手抓着我两肩，大声地吼着我︰‘恬笛！究竟发生了甚么事？是与你今早生病有关吗！’ 　　我眼前一阵发黑，知道我今早生病还来摇我算甚么！ 　　‘芙筠你冷静点，我原本想回去凡世界才跟你们说的。’我反按芙筠到身边的椅子坐下，亦看到五兄弟迅速平静的神情才说︰‘我今早的时候也不知道已中诅咒，不过刚刚见神的时候，冥王将我身上的诅咒取出来把之显形，证实琵湘儿是下咒者。’ 　　三言两句要众人别向外张扬后，我继续与上官早聊天︰‘众东方神要你做甚么？’ 　　‘啊。’上官早淡淡地醒悟般，伸手递出一个耳环大的吊坠︰‘冥师大人，这是梦使与关注者之间的联络吊饰。众神们吩咐我要打造一个防止梦受到干扰的护符于您，因此请随身带着这个吊饰，以免再一次发生于梦中被抽取血液的事。’ 　　我下意识转头跟再次惊慌的众人说︰‘这是上一世的事。’回首从上官早手中接过吊坠。 　　唉，又一件要随身带着的东西。 　　‘恬笛，人已带到。’琵湘儿的声音赫然响起，右手搭着哥哥的左肩，看哥哥疑惑的脸色似乎是一见面就被传送带到过来。 　　我暗暗轻踢脸色难看的芙筠的右脚，再笑着跟来者说︰‘谢谢了琵湘儿。上官先生，这位是我哥哥。哥哥，这位是梦使的上官早先生。’ 　　‘上官先生你好。’哥哥先是瞪了我一眼，我打着哈哈带过，不过生病又跑出来这行为，回到凡世界一定被哥哥念很久。 　　上官早对哥哥笑了笑，伸出手一碰后者的额头。 　　***** 　　QAQ……… 　　本来想发番外来偷赖一下，修改后才记得…番外会剧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