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前线受袭

　　‘呵，你没有创造灵体，不知道也是正常的。一种灵体被创造之后，要视乎整体实力来衡量相应时间去适应世界上的法则。好像这种灵体，由神明亲自设计，且是稀有的双灵体更需较长时间。卡在发光，代表灵体未真正凝体。’我故意忽视他第一个问题，那答案是众所周知的。 　　开玩笑，神冥师好当吗？ 　　岁趣辽了然地点点头。 　　‘上去喝杯茶才回去？’我看得出他依然未恢复过来，因此转身踏上楼梯前发出邀请。 　　‘恭敬不如从命。’岁趣辽犹豫一下，点点头跟上我的脚步进入客庞。 　　正在泡茶的洛嘉基首先发现我和岁趣辽走过来，笑意盈盈地给后者一杯七分满的瓷杯说︰‘完成了吗？过来喝茶休息吧。’ 　　岁趣辽道谢后接过，坐在饭桌前小口品茶。 　　‘哥哥，冰都放在哪？我要用。’懒得自己用返水咒，我开声发问看电视中的兄长。 　　‘冰箱的上层左边，不过我不肯定还有没有！’哥哥暂时中断和谷葵姐的说话，毫不回头地回应我。 　　我飞快走到厨房倒了一盘自来水后，在冰箱内抓一把冰块抛入其中，最后放新卡通到冰块之间，引来岁趣辽的疑惑问声︰‘神师，你在做甚么？’ 　　‘冰冷环境能缩短冷却期，这样子明天就可以用新卡了。’我不再理会新卡片，和岁趣辽一起加入哥哥他们的话题圈子，任由新卡片在怕冰般浮于水面移动。 　　上完凡世界的课，我冲冲向正要回去异世界的琵湘儿说了声，赶场般回到诃德兰斯。由于传送阵设于校长室，一回来正好看到瞪大眼睛望着我的小灵通。 　　坏、坏了！ 　　‘恬、恬笛！你怎么会在校长室出来的！’ 　　我睁着眼睛说谎话︰‘校长忽然心血来潮想见我这个新学生。’ 　　小灵通的脸上明显透露出不信︰‘你…算了，我现在要去商店街获取完成任务的奖励，你要跟来吗？熟悉环境是非常重要的。’ 　　‘好。’ 　　我暗中松口气，小灵通没有情报班们寻根到底的个性令我压力大减。 　　小灵通走得不快，倒给我仔细地视察了学院环境一次，是因为白天课的关系吗？静悄悄的，没甚么人影。小灵通也不时指着某地方跟我说这是哪或是走过时要注意甚么，让我知道更多非凡世界学院的资料。 　　转弯进入了商店街，第一个铺位就是学院交任务的地方––全用白瓷砖和玻璃兴建的任务馆。 　　‘学生可以在这里接下由总会发出的任务，亦有不少是外界指定交给我们学院的任务。学院中的任务难度只有一至五星，一星为最低级，报酬也低得可怜，通常是一些想赚外出经验时数的学生解决。六星或以上就要到院外接。’ 　　小灵通手上的卷轴印有五星，店员司空见惯般目无表情在后方柜子取过一枚黑曜石戒指，和她交换。 　　‘这是？’ 　　‘能反弹有限死灵魔法。待会要去防守死灵进攻的前线，所以就向总会换了个奖励。’小灵通不在意地跟我一起走出任务馆。 　　‘待会？你不是上晚课吗？’死灵的前线？十二家正在驻守的那儿？ 　　‘嗯，和你一样是夜晚的法剑课，但今天主教的索老师请产假，所以会由法剑系水老师接手，带我们到战场感受气氛。对了，这东西应该比较适合你？’小灵通的话对我来说是一道轰雷，令我对夜晚的课节有了准备。 　　我勉强地笑︰‘不用了…你拿着吧。’ 　　我没想过要面对死灵啊！怎么办，十二家也会在啊！ 　　显然校长也收到临时通知，他赶忙联络我‘第一堂法剑课就要到前线上课’。 　　我吞吞口水，只能跟着班上，尽量低调到来前线。 　　水老师带着我们到前线的主营帐途中，许久不见的蒂雅娜假装和我擦身而过低声说︰‘神师你好，少主以及神殿派来的两位侍卫在主营，请当作没看见他们。’ 　　微微点头后，我继续跟小灵通及刚认识的妖精族圣女、圣子聊天。 　　全班一百七十二人分开两组，第一组即我身处的队伍有二十人，正前往主营了解整场战事的布局及认识死灵特征、弱点。另一队是因为有上过类似科目，已经知道大概而即时到边疆观察环境。 　　我们一行二十人及水老师进入主营时，一道人影风风火火在我身边冲进去，光看背影就猜到是第十家继承人源炀！ 　　我默默向圣子身边靠近，试图遮盖自己的身影。 　　‘卡莉雅，在第十一岗哨是不是刚发现巡逻兵的尸体！’源炀对主营中的绿色曲发少女说，而作为神殿、神庙的培养者菲力尔和域奇则在观望着直板上的地图。 　　我不安地跟卡莉雅点点头……仍在训练中的菲力尔他们也在前线代表形势失控了吗？ 　　卡莉雅以眼神向我示意后跟源炀说︰‘冷静点，第七队骑士已经到达该处，有没有尸体我不知道，但炎炜回讯来说他没事只有受了轻伤，现在正回来，别担心。’ 　　炎炜好像是源炀的双胞胎弟弟。 　　‘那就好。’源炀长呼一口气，转头脸露歉意地看向我们一行人，但眼神却不小心和我接触了。 　　‘冥––’ 　　卡莉雅忙用力地踏源炀的右脚背，后者重重倒吸一口凉气，似乎是想起我是甚么身份后硬生生住口，痛得泪水也差点飙出来。 　　我做了‘对不起’的口型。 　　‘这位是鸣泓老师吗？大家好，我是今天镇守主营的第十二家继承人卡莉雅，他是第十一家继承人源炀，很欢迎你们参观战地。’卡莉雅应对如流，巧妙用了近音字来掩饰我的身份。 　　‘两位少主好，打扰你们了。请问现在是否出了状况？’水老师全名水鸣泓，他没有发现异样，不卑不亢地回应，但彷彿有点吃惊卡莉雅的温文。 　　当然啦，在心上人的面前总会装得斯文的，我可没有忘记卡莉雅暗恋源炀。 　　‘是有点意外，不过无妨。’卡莉雅静静一笑，跟我们一众学生说︰‘各位同学不用客气，主营并没有放置重要军机，可以随意走动看看，我们先去聊一些要事。’ 　　卡莉雅、源炀、菲力尔和域奇进入主营内的小房间，暗中向我打了个眼色。 　　‘耶呼走走走！’众同学雀跃地走散，而我在众人不在意间也窜进小房间。 　　刚踏入小房间，本来镇定的众人顿时变得焦燥不安。 　　‘恬笛，你怎么会过来了？要是被死灵发现就完蛋了。’由于此地近死灵范围，卡莉雅也不敢叫我做神师。 　　这个我也不想！ 　　‘第一课总不能让你突然回去，不然一定有人怀疑你的身份……菲力尔和域奇跟着你好吗？最好是一直待在主营内不要外出。’源炀皱紧眉头，是因为脚还痛吗？ 　　我为这样的想法狠狠鄙视自己一番。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到外面去。’我苦笑着回答，暂时不想去面对这一半的死灵领主呢。 　　源炀正想再说甚么时，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响来，又一位熟悉的少女进来︰‘卡莉雅、源炀！第九队骑士失去联络，第十一队、第十五队骑士请求出动……咦，恬笛？’ 　　‘绘萼先冷静，说详细点。失去联络？怎么回事？第九队不是琵湘儿带队吗？’卡莉雅吃惊地连续问了三条没人能回答的问题。 　　琵湘儿？我几乎本能地感到不妥，今天是下一位继承人的接手日，她怎会未等第七家继承人与我见面就回来镇守前线？ 　　‘我带队去看看吧，你们去看看幽阳有没有空，有的话叫他来支援。’源炀叹气后转身离开了小房间，随即听到一声马嘶和几十匹马跑动的震耳声。 　　卡莉雅为难地目送源炀，绘萼明白她的不安︰‘我去找幽阳和阿箭，希望他们有空和源炀一起过去。有幽阳在，源炀绝对不会有事的。’ 　　‘麻烦你了。’卡莉雅点头，绘萼淡淡一笑退出。 　　今日的状况真的很不对劲啊，莫非…… 　　我看了一眼域奇和菲力尔，发现他们一样也是低着头沉思甚么的︰‘卡莉雅，我出去转一转。有菲力尔、域奇在，没事的、放心。’ 　　还有半神器的草戒指、十二灵在，普通死灵哪能伤到我？ 　　卡莉雅默许我，默不发声地看着我和菲力尔、域奇走出去。 　　‘琵湘儿……会勾结吗？’域奇没有说明勾结谁，但是我和菲力尔心中都暗暗接了下一句。 　　死灵领主。 　　可是直觉告诉我琵湘儿不会勾结死灵领主︰‘琵湘儿如果勾结反派，我早就待不了凡世界。’ 　　我们三人齐齐沉默下来。 　　‘恬笛！你在这里做甚么？咦，两位是？’右手忽然被人抓住，我惊慌下扭头一看，看到的是脸露困惑的小灵通、月圣女和星圣子。 　　域奇与菲力尔对视一眼，不慌不忙地说︰‘我是域奇，这位是我哥菲力尔，都是准神殿军，之前和恬笛在神殿附近认识，想不到刚刚闲逛时竟然碰面。’ 　　神殿军是一支保护神殿的军队，大约有九十人，由十二位神骑士亲自监管、训练，不时会受命到各地击退作乱的死灵，其余时间都会到各地神殿训练新兵，大多实力不凡，神术也非常不错，传闻有几位神殿军是神骑士的徒弟。 　　小灵通似乎不信，但是没有出声质疑。当情报班之类的都知道打破砂锅问到底通常都得到不真的讯息。 　　抱歉了小灵通，一天令你生疑两次。 　　‘呵呵，你们还真是巧啊。我们想过去前线看看，你们也一起来吗？攸攸在那里等着我们。’星圣子优雅的笑容配合月圣女俏皮地眨眼，加上被同班同学的威压下，我想婉拒都狠不下心出声。 　　攸攸又是我同班同学，更不好意思拒绝啊。 　　菲力尔、域奇都暗暗无奈地低声一叹，后者说︰‘现在前线有点混乱，我们跟着你们过去吧。’ 　　前线的工作全由梵泠––第一家继承人亦是听舞的大哥一手指挥，共有二十队骑士随时侯命，另外十一位家主继承人轮流镇守主营和外界保持联系，闲置的家主继承人就到边疆各处坐镇。 　　走到前线边缘的位置，攸攸兴奋地招手都不能全然吸引我的注意力。 　　我打量着附近，每一下的呼吸都使血腥味肆意地进出鼻腔––死灵的血不会有这样的血腥气，失血是甚么人可想而知。脚边的悬崖之下就是人与死灵经常的战场，长久浸泡在鲜血中的泥沙，透出诡异的暗红色。 　　凉彻心霏的冷风吹不散战场远处的黑雾，犹如墨水渲染所有接触物成玄色，毫不给其他色彩生存空间。前线的所有人都要面对这一片黑色，这也是一种视觉上的折磨。 　　我正跟着众人到一座岗哨，晏极年倏然出声︰‘大人！小心右方！’ 　　一枝如细箭般的黑影从悬崖之破雾而上，去势朝着月圣女的右肩，但当事人仍浑然不知，我忙大喊︰‘月！小心！’ 　　域奇和菲力尔的反应比我还快，前者拉住月圣女之后的星圣子，防止他误中攻击，后者一把拉月圣女到背后，再退一步。下一瞬间，墨箭在我们四人眼前掠过，深深地插入不远处的岩石之中。 　　刺耳的警哨声在岗哨中炸雷般响起，原本零散在休息的巡逻兵、后勤都穿上战服，骑士都立即翻身上马，几位异能者上前把挡我们在身后缓缓后退，以免再受袭。 　　没有任何死灵气息的黑箭没多久就实体化成一枝真正的箭矢，碎成水晶状。有一片水晶中含有一段讯息，其他人是无法察觉到的，聪明的十二灵作出行动，正在分析讯息。 　　‘月！你没事吧？’星圣子、小灵通和攸攸呆了一下子才能明白现在情况，星圣子从菲力尔手中接来一脸犹有余悸的月圣女。 　　月圣女的眸子很快转成清明，也镇定下来，对众人摇摇头。 　　‘大人！请立刻离开此地，这段讯息中是闇族的语言！’甚少出声的越晋甫急声跟我说。同时，菲力尔和域奇也露出难看的脸色，一人一边拉着我的手，快步远离悬崖。 　　‘对不起，恬笛未能面对即将的战事，我们要先带回去。’两兄弟不顾众人的回应，快步把我‘架’着回去，会是甚么事连菲力尔都这么慌张？ 　　‘域奇、菲力尔？怎么了，我可以自己走的。’看见我们偏离回主营的位置，我到底也是问出声了，十二灵所说闇族的目标应该不是我，他们为甚么那么着急？ 　　两兄弟惊醒般停下脚步，然后菲力尔不理会我就径自走向非营地的方向，域奇忙出声说︰‘你能不能自己回去，我们现在不能让你跟着我们的。’ 　　‘究竟怎么了？’我皱紧眉头，域奇的着急令我非常不安。先把我拉来，再把我唤走？他们怎么了？ 　　域奇摇摇头正想说话，但天色的突然昏暗使他止声，菲力尔像是叹了一息后走回来︰‘来不及了。域奇，保护好恬笛。’ 　　我完全无法理解现在的情况，只能任由久风、久霜从玉佩中走出来，各持武器站在我和域奇身前，摆出随时作战的姿势，而菲力尔也取出自己的轻剑，银色的长发和玄色披风随风飘扬，我诡异地感到晕眩。 　　一位蒙眬的男子背影和菲力尔的背影重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