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感恩女神，真相

　　反正接下来的十天都是自由活动时间，我和流夕都没急着去看娃娃展览，她坐在床边用电话和异世界那边联络––毕竟在昼日神殿有一席之位了，比较忙嘛。 　　而神冥师的我一般只要偶尔出勤，其实都没有甚么人或事重要得让我出动，大大小小的事都被培日他们处理掉，非常空闲。 　　我无聊地拿着手机上下滚动屏幕，巧合奥那祭司长传来一段讯息︰‘神师，星夜神说你所在的地方有微弱的原神息，希望你可以周围转转。’ 　　‘好。’我传回去讯息后又给菲力尔一道讯息，再把手机递到流夕眼前。 　　和我有着异常默契的她瞥了几眼，然后‘哦’了声︰‘等下，我多发一条讯息……可以了，走吧走吧！’ 　　跟老师说了声，我和流夕飞快走下楼来到娃娃展览的入口。第一街是一条童话风的宽阔街道，地上贴着粉红色的泡沫、心形图贴纸，街道左右放满只有半身高的玻璃橱柜，一只只球体关节人形娃娃各自摆放着不同的姿势、穿着不同的服饰，配合别的娃娃聚在一起，把一幅幅经典童话场景呈现。 　　‘早知道，就把幽阳的娃娃拿过来。’流夕一脸兴奋地欣赏着娃娃的造型，看来她没有发现到幽阳已经把他的娃娃取回去异世界改造成别的样子给我……看着自己造型的娃娃真的格外诡异的。 　　我把草指环戴在无名指上，看着指环上的小花在轻轻地旋转，小花的喜悦也说明这里有和感恩女神有关的神息。 　　‘夕……？’我一转头流夕已经滑到很远处，可能是看到下一街是恐怖童话风，而她对恐怖的事物有着异样的喜好，所以直接跳过公主童话风吧？ 　　我笑着摇了摇头，刚好见到菲力尔走近来，他轻轻牵起我的手，而早已熟悉他的气息的我指了指远处的流夕，和他一起走近，也留意着草指环的变化。 　　‘你猜会是甚么？’ 　　‘感恩女神转世那么多年但神息依然存在，应该是衪很重要的东西。’菲力尔身穿一件贴身黑色衬衫和牛仔裤，没有平常生人勿近的感觉，却添了一分冷淡的帅气。 　　身上的衬衫是由元素之衣变化而成的，亦把他的银发掩饰成黑发，但由于头发过长的关系，他不得不戴上一顶鸭舌帽给头发都放进去。 　　‘嗯…我还是喜欢你平常的打扮。’我终于把心声说出来了。 　　‘呵呵，那我现在解除一切掩饰？’菲力尔开玩笑地说，但我松开相牵的手，紧张万分地按着他的手臂︰‘别啊！’ 　　菲力尔笑得如同刚恶作剧完的小孩一样，然后伸手过来牵着我走。 　　‘阿笛，快过来看看！’流夕看见菲力尔并打了声招呼––反正我们的关系在相熟的人之间已是公开的秘密，我也没有甚么好怕。她拼命地挥动手，彷彿有十万火急的东西要我们看。 　　娃娃展览正式的开幕礼是在明天，现在街上行人寥寥无几，流夕的夸张举动都没有引起太多人注目。话虽如此，我仍然有点丢脸的感觉。 　　‘怎么了？’我和菲力尔走入恐布童话风的街道，一阵沉重的压抑感首先在娃娃们眼神之间凝聚出来，衣服、配饰等通通换上黑色的衣裳，显得非常诡异。 　　可惜我们三人都是被吓惯的。它们全部动起来，我们也不怕！ 　　我站在流夕身边，视线依照她所指的地方望去，令她如此惊喜的是一只负重伤的凤凰模型，正俯首称臣伏地在一名身穿公主服装的少女娃娃面前。但这也不是重点，目光再移离一点点，真正神奇之处是模型的主人名牌，竟然是我等都认识的姜一丞！ 　　曾经，我完全想不到钟爱乐器的姜一丞会收集模型，但相处多了而见识到一丞对娃娃的沉迷，因此只微微惊讶，平静地看着流夕拿出手机就要拨号。 　　‘一丞……’没兴趣听流夕兴奋地跟电话另一边的一丞说话，我转头看到菲力尔皱紧着眉头，苦苦思量甚么的。 　　我伸手想要揉顺他的眉头︰‘怎么了？’ 　　菲力尔一愣，墨色眼眸眨了两眨，笑着抓着我的手︰‘没事，觉得这场面有点似曾相识而已。’ 　　我错愕了一下子，仔细打量这个场景。嗯…四大神兽都已转世，难道朱雀在闇族？想在此，心彷彿莫名的绞痛起来，心情亦随之低落，然后清晰的烦躁感突然涌起。 　　一向情绪掌握得很好的我怎么了？ 　　‘怎么了？笛，别吓我。’抓紧着菲力尔的衣服，我好像受了委屈地很想哭出来，我很久都没有试过有如此大的情绪变化。 　　‘让我趴一下。’我深呼吸数次，感受到菲力尔体贴地微微施力抱着我，嗅着他身上的冷香味，闷闷的感觉逐渐消退。两分钟左右后，我有点尴尬地松开被我抓皱的衣角，小小声地说︰‘没事了，对不起。’ 　　菲力尔轻轻拍我的肩︰‘真的没事了？’ 　　我点点头，四周都变得安静的情况令不妙的预感浮现，我转头看到流夕正一脸兴高采烈地聊着电话，但声音呢？怎么听不到聊天的声音？ 　　我疑惑一下，正想试探式地伸手时，菲力尔一把拉我回来︰‘有结界，别碰！’ 　　结界？我吓了一跳︰‘那阿夕怎么办？’ 　　菲力尔咬了咬牙，不甘愿地对虚空说︰‘冷静，下结界者似乎没有恶意，你…路修亦，你想做甚么？’ 　　很久不见的闇族之王路修亦在我们面前，用一种沉思的样子看着不远处的流夕。我和菲力尔顿时受无形的威迫感所慑，忙各自催动的护身术法减轻威压对我们的影响。 　　咦，这次所受的威压好像没有上次那么难受。我低头看看庇恩玉佩……知识之神、黑暗之神，是因为你们的关系吗？ 　　我看见闇族之王用甚么眼神去看流夕，生怕闇族盯上她，忙想扯开关注点︰‘你如此张扬地出现在凡世界，就不怕第二部发现吗！’ 　　闇族之王闻言，玩味地上下打量流夕后，目光投放回来，直接对菲力尔说︰‘你还是不愿意叫我爷爷啊，菲力尔。冥师，区区的第二部我哪会放入眼内？你的朋友身份好像更大。’ 　　流夕？我忙转过头过去，娃娃橱柜的朱雀模型活过来一般，振翅粉碎掉玻璃，勾起一道艳阳般的火光，张嘴清鸣一声。在结界内的我们亦受到声音的冲击而捂住耳朵，相反最接近它的流夕像没事人地继续聊天。 　　朱雀张口向流夕喷了一口火焰，吓得我想要冲出去，身边的菲力尔一时捉不住我，但闇族之王却一手拦阻我︰‘别过去，她没事的。’ 　　差一刹那，菲力尔也冲上来从后拉着我︰‘笛，冷静一点！凡、异世界的所有都不能有着朱雀的气息，朱雀是为神兽，它不能伤人的！’ 　　我吞吞口水，本能地信任他，但仍是压不住心中的焦急。 　　有着巨大威压的火焰包裹着流夕，并一寸寸地收入她体内。比起流夕的轻松，朱雀却越发透明起来。短短几息之后，一只朱雀模型稳定地降落回去原先所站的地方，脸上的痛苦之色再令我一次心悸。 　　‘咚’一声，我忙回头过去看到流夕背面朝地，忙跑出结界去扶起她。这一次不论闇族之王还是菲力尔都没有阻止，但一碰到流夕，火烫的触感使我下意识收回手，怎么回事？那么高温，身体应该承受不了啊？ 　　菲力尔和闇族之王沉默地走过来，后者说︰‘冥师，你不会到现在也猜不到最好朋友的状况吧？’ 　　我自然猜到…但一时之间要怎样叫我去接受，流夕就是朱雀转世的事实啊！ 　　就算是投影，但朱雀就是拥有法则之力保护的神兽，没有人能冒充它。现在流夕听不到朱雀的鸣声、承受到它的威压、没有受火焰影响，自己的前世就算是多少世然后都能接受。如果说流夕不是朱雀，又有谁能是？ 　　我一阵迷茫，由出生到现在，流夕都一直如同有牵绊地跟我连在一起。我身为神冥师，只会是神与我有所羁绊，流夕能与我连在一起，早就说明她身份绝非众神所能预测的。难道我这一世，真的是神冥师的最后一世？ 　　感谢之徒，是甚么身份？ 　　草戒指上的四朵小花之一，由灰色猛地变成如火的红色。我已不需思索而猜到我之后该怎么办。四朵小花代表四神兽，现在找到了朱雀，明显说明我要继续寻找其余的白虎、青龙、玄武。 　　‘大人，请让逢莆来处理。’小男孩样的逢莆从庇恩玉佩，一向温和有礼的他一出现就冷洌地跟闇族之王说︰‘大人由我等保护，尔等决不能动大人半分！上次我等已给予一次机会。若再犯，格杀！’ 　　闇族之王略为僵硬地看着逢莆，随后艰难地说︰‘守护之原十二灵––逢莆？’ 　　原？十二灵和原神们有关系我早已猜到，但被冠上‘原’的称号，十二灵到底为了跟随我？ 　　逢莆不甩闇族之王，缠绕其手臂的铃带响起清脆、轻微的铃铛声，每一下铃声，流夕身边则多一颗蓝光小球。如引火般，蓝光小球的出现使流夕身上露出一丝丝的红光飘浮着。 　　逢莆取出一颗小水晶轻轻一抛，红光受指引般钻入水晶。待红光全数进入后，铃声也停下，蓝色小球消散，施法者把空中的红水晶用一条银链串好，上前把水晶项炼为流夕戴上。 　　‘大人，如果可以的话，请带流夕大人先回酒店。我们十二灵会为您解惑。’逢莆毕恭毕敬的样子令我倍感不安，终于…也到了透露的时候吗？但这一刻的到来，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我不太愿意去知道的。 　　逢莆的语气放缓︰‘闇族之王路亦修，我等知你对菲力尔大人重视的原因，这一点你亦不需要担心，你所认知的她不会受到任何伤害的。’ 　　重视菲力尔，是因为保护他们口中的‘她’？她是谁？ 　　菲力尔罕目地露出惊讶、不解的表情看着他的祖父，明显表示他完全不晓得闇族之王对他如此重视的原因。可是…十二灵是怎样得知的？ 　　闇族之王轻眯眼睛，彷彿要看透逢莆一样，但他显然要失败了。如果十二灵被任何人看透，他们还配用‘原’的称呼吗？ 　　‘当年，我只看过你，其他原灵却不认识。既然你们也这样说…难道她是？’闇族之王沉默后换上震惊样，逢莆轻轻地点头，使他更为难以置信。 　　逢莆闭上眼睛，待了好一会后睁眼说︰‘头儿说，如果你想听我们向大人的解释，在旁听也未尝不可。大人，您意下如何？’ 　　怎么突然问我意见？我一时间拿不住主意，忙转头向身边人求救︰‘…菲？’ 　　同样迷茫的菲力尔沉吟一下︰‘有十二灵在，他不会做甚么的。’ 　　我见在场者都沉默下来，忙说︰‘那，现在就走吧。’ 　　第二部虽然规定所有异世界者在凡世界都不能使用异能，但我嘛……呵呵，自然不受束缚了，加上有爸妈在第二部，谁动我啊？爸妈在第二部的家庭资料上，可以清清楚楚地写上我是无异能的！ 　　––这算不算虚报资料？ 　　回到酒度，我把流夕放上床后，我、菲力尔、闇族之王看着一脸镇静的十二灵，就等他们发言，向我们解释。 　　‘先来解决一下流夕大人的身份。流夕大人的确是朱雀的转世，千百年来，朱雀一直无数次转世希望能寻得她所认定的大人––感恩女神，每世都令她的希望再一次破灭。巧合的是，她首先找到的不是感恩女神，而是她永世的朋友，青龙。’ 　　羽莲楹在我们三位要听解释的坐下后，开始娓娓道来。 　　‘青龙和朱雀感觉到由于带着本体的记忆，万物之息过于强烈，不想被它们所寻的感恩女神转世会逃避它们的。所以为了不让感恩女神发现是它们，它们互相抽起自己的记忆，收入自己所造的真身模型，只在感恩女神在旁时，记忆才会回来。当然，感恩女神的原神印记需要其他原神大人激活，才有效的。’ 　　随着羽莲楹的话，我越发呆滞起来，血液好像通通往下流一样，后背凉飕飕的，不难猜出自己的脸已经失去血色。 　　凤凰模型，在。 　　凤凰今世，在。 　　而感恩女神……在哪？ 　　知识之神和黑暗之神无数次提及‘感谢之徒’，指的是不是感恩女神？ 　　‘相信诸位都应该有这个想法了，青龙就是姜一丞。大人，流夕大人应该亦有一只青龙的模型吧？’我只能木然地点头，当是回答湮癸的问题。 　　流夕和一丞在小时侯一起买下一对负伤的青龙、朱雀模型，那时我也在场看着他们付钱。 　　‘对，大人。请不要怀疑自己的身份，您是我们守护之原十二灵、四神兽效忠之原神，亦是感谢之神的徒弟––感恩女神缇莎篱。神冥师存在的原因，是因为感恩女神虽然忘记自己为原神之事，但司感恩的您却一直帮助着所有人。一人之力总不能胜于众神之力，所以第一世的您向众神立誓，希望衪们能帮助异世界，镇压四神兽。’ 　　羽莲楹率领手下的十一灵，向我跪下。 　　‘大人，欢迎回来。’ 　　***** 　　真相公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