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暗杀

　　我眼着面前的众原灵。堂堂神冥师，一时间竟然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只木然地看着他们。 　　‘众神耗用自己能力来帮助异世界。末日之战完结，不少神明都陷入沉睡，这时带有四名徒弟的第一世神冥师使所有人信服，建立两大神殿及两大神庙，重新令异世界运作及恢复元气。’ 　　‘感恩女神的转世亦需要休息，衪不可能每分每秒保护异世界，所以衪每次转世都用一百五十年作为喘息的时间。但最后一世，衪会使用更多的时间来恢复，大人，你这一世不是迟了二百年转世吗？’ 　　‘那四名徒弟，是感恩女神仍是原神时的四名侍卫，他们一直受感恩女神的命令，保护衪的伴侣––罪恶之神沃尔塔帝。因此在神殿、神庙安定下来，感恩女神也转世后，他们四人都转世成为已殒的罪恶之神兄弟，视衪为大哥。’ 　　沃尔、塔帝？那不是众神所占卜到是我伴侣的…… 　　我僵硬听着羽莲楹的话，体内温热的血液如受被抽空了，全身冰冰凉凉的，又彷如有千万根针在戳着我，好不难受。 　　早已见我深受打击的菲力尔抱着我，他应该也猜到甚么了。 　　‘罪恶之神殒后转世成闇族，闇族之王得知后，一直将他养育并好好保护起来，也不管寻来的四名待卫，在无人知情之下，把五人当成性生活混乱的女儿的儿子们。 　　‘菲力尔大人，你的四名兄弟正是感恩女神的四名侍卫，而你则是感恩女神的伴侣，罪恶之神沃尔塔帝。’ 　　菲力尔抱着我的力度突然增加，我谅解地不发一言，因为心中的惊讶绝不亚于他。 　　难怪我之前梦的神梦，朱雀和青龙曾说过会派侍从下来，原来就是指域奇他们四人啊。 　　我深深凑到他怀里，狠狠吸了一口气让他的气息充满鼻腔才冷静下来。 　　‘你…早就知道？’好一会儿，菲力尔才挽回说话的能力，冷静地对着闇族之王如此问。 　　‘我只知道你们的身份。闇族之王就有权利知道手下一切子民的身份。’闇族之王也回复一顾的狂妄，一抹冷笑也展露在他的脸上。 　　菲力尔静默一下才说︰‘所以你才反对我和笛交往？那现在没意见了吧。’ 　　我恍然，闇族之王之前百般反对我和菲力尔交往，原来是因为他知道罪恶之神的伴侣是感恩女神。如果菲力尔交了一个不是感恩女神的转世，岂非就会令菲力尔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背叛了感恩女神？ 　　我由不得用一种感激的眼神望向闇族之王，他的视线一和我的接触，他立即脸红着微微移开了目光。这小动作被我看到，使我忍不住笑出声。 　　菲力尔也没有错过爷爷难得的狼狈，和我一起笑出来，令得高望重的某人越发尴尬了︰‘两小家伙，别笑！感恩女神是我的恩人，我自要报答她。’ 　　见菲力尔笑得开怀，我知道他没有在意过是否罪恶之神的问题，当场和他看着闇族之王铁青的脸色而笑得肚子疼。当时接受神冥师的时候，我也不在意地接受了，现在说是感恩女神而已，我怎会感到抗拒？那是我自己啊！ 　　万物之息似乎就是原神们称呼气息的名词，难怪我一直都使用这方式了。 　　––感谢之神的徒弟是感恩女神缇莎篱，亦是第一世的神冥师。 　　我和菲力尔艰难地压下上扬的嘴色，继续听羽莲楹说︰‘罪恶之神因为感恩女神耗尽神力殒落后，自行破坏神心而希望与感恩女神共同转世，但是可惜的是原神之间都有协定。在同一段时间中，原神不能一起转世，以碍转世的法则，所以罪恶之神神心没被污染下，在千万年后亦以闇族之身转世。’ 　　因此我和菲力尔分开了。 　　‘而我的责任就是保护罪恶之神转世不受闇族风格所染，也不容他与非感恩女神转世者交往。想不到把他们五兄弟禁锢起来，最后居然给我说要脱离闇族、跑出国土，还误打误撞遇上感恩女神转世！’闇族之王摆出一脸伤心的样子，斜眼瞄了菲力尔一下。 　　菲力尔满脸通红––这次的大爆料成功令所有人都失态。 　　我乐呵呵地抚上菲力尔的脸，感受手下的火烫逐渐降温，才问十二灵︰‘那我们现在要做甚么？’ 　　十二灵一脸喜意，一向少言的憬为抢先说︰‘太好了大人！我们还怕你们会不接受事实呢！’ 　　‘大人，现在朱雀的记忆已经回归，眼下要做的就是让流夕大人把青龙的记忆还给一丞大人，大人和菲力尔大人的记忆亦需要取回。玄武、白虎也要去寻回。’语睿笑着如此跟我说。 　　我看了眼昏睡中的流夕，想到和我多年认识的姜一丞。两人似乎都和我有着非同一般的默契，说是他们两个是最爱缠着感恩女神的朱雀、青龙，也不难接受。 　　玄武、白虎会否都是我相熟之人？我刹那间想到了幽阳… 　　我一愣，那么多相识的人，偏偏会想到幽阳也不无原因––这世第一个拉我入异世界行列的是幽阳，第一个接触异世界者就是幽阳，连我也曾当过他的守护者，太巧合了不是吗？ 　　我想了想，问︰‘我们的记忆…在哪？’ 　　‘由于神明的记忆过于机密，所有神明殒落后，衪们的记忆都由“忆空阁”收藏，通过一系列的考验，确保神明真正回归、没受操纵后才能获得自身记忆。’湮癸立即回应，但话语中明显有一个问题在。 　　队内第三军师晏极年接棒解释︰‘朱雀、青龙在殒落前早已接“忆空阁”申请即时取回记忆，在转世过程都由“忆空阁”全程监控，因此转世后就能取回记忆，之后的转世都用“封忆石”封印自己记忆，才去转世。’ 　　那我现在就是要等流夕把青龙模型给一丞；抓着幽阳，和菲力尔‘忆空阁’取回记忆吧？ 　　‘在四神兽、感恩女神、罪恶之神的记忆都取回后，原神们自会联络大人你们。末日之战开战并不是毫无理由的。’羽莲楹甜笑着说完这一句，十二灵就通通返回庇恩玉佩，卖尽关子。 　　那么就是末日之战不是单纯四神兽打闹而起？我看向睡着的流夕，暖意凭生。找了我那么多世，辛苦你们了，但我真的好不愿意那么快被你们找到…… 　　我一愣，为甚么我会有这种的念头？ 　　‘冥师，你现在知悉自己的身份，很多潜意识的想法会突然阻挠你原本的思想，你怎样也要去接受了。等你取回记忆后，两种思想就会合并的了。菲力尔，你的状况也会相同，留意一下。’闇族之王懒洋洋地说。知道他攻击我是出于好意，而且又没有敌意，我也对他不太感冒了。 　　我起身走到流夕身边碰了碰她，还是热的。 　　‘那么我就先走了，顺便撤消所有追杀令。’闇族之王起身，说完这一句就离开，看扬起的气息他应该是直接返回异世界。 　　房间只余下我和菲力尔，还有沉睡的流夕。突然的寂静弄得我和菲力尔都不知所措，默默对视一眼后，他脸红着、故作轻松地抛出一句话︰‘原来我和你是注定在一起。’ 　　完全想不到他会说出这一句话，我脑袋顿时一片空白，过了好半刻才回神，但红着脸说不出话来。 　　菲力尔故意靠近来，轻笑着︰‘怎么？你不喜欢吗？’ 　　犯、犯规，一向不拘言笑的菲力尔快点回来啊！现在发现了自己就罪恶之神，冷酷的面具就要抛掉了吗？ 　　但看着菲力尔明显透露着失望的眼神，我败下阵来，主动伸手揽着他的腰，用如蚊蚋的声音说︰‘我又没有说过不喜欢……’ 　　这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我忙离开菲力尔的怀抱，看到他不满的脸色，我一边取出手机，一边抚摸着他的头，是竞剑打来的？ 　　‘恬笛？刚刚琵湘儿向第二部申请过来凡世界，而第二部批准了。你小心一点，她在申请书没有注明任何原因，而且今天死灵们特别安静。’竞剑没等我发话，就说了一连串的话，害我有点反应不过来。 　　自从我与黑暗之神见过面后，死灵大军就莫名地发动攻势，所有十二家家主继承人都要回去作镇压。再说有五兄弟和芙筠在，我也不用他们保护了。 　　‘呃，所以呢？’ 　　‘所以？你小心一点啊，死灵领主不用受第二部的规定，哪知道他们会不会过去你那边。好了，提醒完我也该回去办事，最近情报班好忙啊！’竞剑切我线，真正的来匆匆去匆匆。 　　为了平息菲力尔的不满，我忙备案。 　　‘琵湘儿来了？’菲力尔皱紧眉头，正想说话又被突然的敲门声阻挠，是域奇他们四人的气息。 　　菲力尔隔空打开房门，入眼的是域奇四人一脸为难的样子。 　　我只猜到一个可能性︰‘……你们都听到了？’ 　　‘呃，大部份！不过没关系的，我们亦是向“忆空阁”申请提早取回记忆，你们刚刚所说的所有东西，我们都已清楚。只是没想到恬…不，是感恩女神您原来一直都在我们身边。’洛嘉基尴尬地坦白承认。 　　菲力尔一脸平静︰‘你们不知道笛是感恩女神？那么你们又不反对我在笛交往？’ 　　‘感恩女神下令要我们听您的话。您和感恩女神一交往就跟我们说“绝不容任何存在伤害到她”，我们哪敢违背？反正找到感恩女神时，您也该恢复记忆了。’利赛特帮着解释，意下之意就是如果我不是感恩女神，就甩了我吧？ 　　我和菲力尔再次对视一眼，我严肃地上前，掐住利赛特的脸，左右向外拉︰‘现在菲是你们的大哥，我是你们大哥的女朋友。不准叫感恩女神来、罪恶之神去。’ 　　我松手，利赛特当即吃痛地往后退，原本‘娇艳’的脸颊红红的，见者都笑了出声。 　　我们一行人都没有把‘前世今生’当成一回事，更没有理会琵湘儿来了凡世界––在我们这个阶级，我们就是我们，有甚么身份不重要，只要我们在哪里就当好哪里的身份。一入夜，五兄弟躺在房间较内的三张沙发上，而我和流夕一人一张床，关好灯就睡了。 　　相安无事过了两天，期间我打回电话要奥那祭司长回禀星夜神，表示发现了原神之息，使我一度在凡世界发现异世界神明的神息。作为侍神的我知道异世界神明来这边来带来法则不允许的情况，一怒之下我带着刚刚苏醒的朱雀流夕，连夜来到诸神居所，在他们欢喜的情绪，苦口婆心念了衪们整整两个小时。 　　––有十二灵在，衪们再厉害，也找不到我们。不过，总要给他们一点线索，以便迎接‘感恩女神’归位的事。 　　我顺带带着流夕的青龙模型交给亦位于B市探亲的一丞––果然有着微妙的关系，不然哪有那么巧在探亲？令他记起自己的身份，草戒指上的第二朵小花也亮起绿色。 　　朱雀和青龙果然是前世的冤家，刚记起前世就吵架了… 　　第二天晚上，我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也睡不着，害得流夕调开床前灯，温和的黄光照起她睡眼惺忪的脸容︰‘阿笛…怎么还不睡？’ 　　‘那个…睡不着，你先睡吧。’我心神不定，明明今天一整天都在酒店让流夕重温朱雀的记忆，只喝了温水，怎么会睡不着的。 　　流夕明显累坏了，关了床前灯就睡。 　　我穿起外套就走下床，下床的刹那，一把短剑拦在我颈前，冰寒的触感令我不敢再动。镇静地抬眼，靠着微弱的月光，我仍然能够看得清是两天前来到凡世界的琵湘儿。 　　‘原因？’我只说出两个字。经历多惊险的场面，现在就算是眼前的短剑插入我身体，我也不会惊慌。不是有一句说越是慌张，你的对方就越兴奋吗？ 　　她不答，我抬头把目光接触琵湘儿略冷淡的眸子––在‘闪闪发光’，心中的怒气都通通消散。对一个被控制住的人生气，又有甚么用呢？ 　　‘笛！’五兄弟似乎是感觉到不属我、流夕和兄弟们的气息，醒来后快速点灯，对着我方向焦急地喊了一声。 　　我无暇理会五兄弟，直直地瞪着琵湘儿的眸子看。看眼眸的清澈程度可以看出受谁所操纵，清澈得反光就肯定不是死灵所为。 　　脑中飞快想过一堆能操纵琵湘儿这种实力不差的人，但一一都被我否决掉，到底还是没有很多人想真正得罪神冥师的。 　　神纹？我发觉琵湘儿有些暗白色的隐纹，有着属于神的万物之息。众神不可能想要杀我吧？ 　　无形的光系锁链缠上琵湘儿身体，在她发觉时，我已经轻松地摆脱她的钳制。五兄弟和刚醒来的流夕走近，我却一把推倒琵湘儿在床，用手强行拉下她右眼的眼皮，果真是神纹，但看样式则是我未曾遇过的。 　　***** 　　啊，4万5千字了… 　　嘤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