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他，造反了！

　　我们如受惊吓的猫一样弹起来，岸克则笑着伸手压着我的肩膀让我坐回原位︰‘神师啊，我活了那么久，多也触碰到法则，对各种族亦有研究，其中闇族最为神秘。庆幸的是，我曾遇见一位闇族族人，他很慷慨地告诉我很多闇族的资料。’ 　　原来他认识我……我敢肯定那位‘慷慨’的闇族就是慷慨之神，普通的闇族是不会傻得去把自已族的东西告诉非闇族者。 　　我扭头一看，果然见到亦为闇族的罪恶之神想一试自己司‘罪恶’的能力，向‘慷慨’的同伴施予惩罚，我头痛地握紧他的手。罪恶之神能司各种罪恶，要陷害伙伴之一的纯真伙伴，决不是难事。 　　感恩女神和罪恶之神未交好前，后者是和死党黑暗之神联手在异世界中建立多个杀手组织、盗贼工会，各个他们设立的机关宗旨都是以‘邪恶’拉上关系。 　　为此，在感恩女神‘镇’住罪恶之神后，不知有多少原神感激前者得痛哭流涕。 　　‘岸克前辈…’我未说完就被岸克所阻止。 　　‘要我帮的忙，再疯狂我也会帮，人活了太久，做一两次疯的事也不错。不过一切都待你们帮我弄好要修补的人偶，才说。’我不以为然，能成为炼金术士，我不认为没有他疯过。 　　我点点头，答应他的建议，和四人、藏队一起继续努力。岸克喝着大娃递来的花茶，埋首于桌上的设计蓝图中，再也不理睬我们。 　　眼看越来越多人偶被我修补好，布娃、金属娃、木头娃、胶娃、石娃等都在旁呐喊助威，希望我尽快将所有人偶修正过来，一种轻松充斥心头，彷彿……外界没有法则神器的威胁。 　　可昆，我已经修补好手头上的十三只人偶了，菲力尔他们一直都跟那个布娃灵体在‘纠缠不清’。 　　我默默看了他们几分钟，他们突然联手一起推演，我就不愿过去加入了。 　　让他们四人合作一下也好。 　　我转头看到庙二用一种跃跃欲试的眼神看向木架方向，我按着他的视线一看，是一只布娃。大约是目睹我大量修补布娃，自己想试试吧？庙二一直都是勇于尝试的。 　　庙三和庙四虽然没有出声，但也正在与众人偶玩得不亦乐乎。至少，庙三被众人偶爬上身也不在意；庙四频频用水上演着各式各样的话剧，两人的眼神都是温和的。 　　庙一和庙五一脸没兴趣的目光，但接到我的眼神都只明了地点头同意。 　　我比了个手势，站起来一拉庙二坐到我的椅上。他吃了一大惊，知道自己被逼做了甚么时，想挣扎站起来，可碍于两位站于后方的伙伴背叛，被狠狠地压回去。 　　庙二满脸不解地看着他们，他们指了指我手上的布娃。我把新的布娃塞到庙二手中，双手合十恳求地说︰‘我累了，做我的替工好吗？’ 　　傻傻地点头，庙二拿起针线认真地缝补。我坐于他的旁边所有轻易看到，他后方的两位伙伴相视一眼，脸上浮现明显的笑容。 　　我吃着饼干，看着庙二专心地帮忙着，不时给他一两句建议，时间就飞快流走。待我察觉到，外边已是夜色。 　　菲力尔他们仍在专心一意地推演，我走到窗边看外边景色。 　　树影森森，屋外的小湖映着一轮弯月，水波粼粼，夜空中的星光都复制在湖面上，似是星光坠落凡尘。 　　几尾锦锂在清澈湖水中游动，翻身的动作勾起更强烈的水波，惊得湖面上的萤火虫一阵散开。晚风轻吹，柳絮奏曲，这夜特别安宁。 　　有东西扯扯我的衣角，我愕然地回头，看到的是大娃独自在拉我的衣角，并有意让我跟他一起走出木屋。 　　‘好好好…别拉，我跟你出去就是了。’大娃坚持拉着我的衣角往屋门走，我见屋内各人、各人偶都有自己的事在做时，我就拍拍大娃的额头，跟他出去。 　　一出屋外，我已察觉到风带来不寻常的气息。正想回头通知众人一声时，大娃拼命拉着我，极力想我继续往前走。 　　究竟怎么了？ 　　放弃回去木屋的念头，我往前走。逐渐增强的风吹得大娃举步维艰，我不忍心地抱起他，面前的风，似乎是想阻止我的前往？ 　　我被这个想法吓到了，岸克应该不知道我的到来吧？如果这空间真的有一处是不希望别人前往，那么大娃又为甚么要带我去？ 　　我无法不胡思乱想，脑袋一片混乱令我失足踏下水洼。我忙回过神退后一步，发现面前的哪是一个水洼，分明是一个一望无际的大湖！ 　　湖水中间飘浮着一位女性‘水天使’，是一种灵体，因水而生、因水而死，特征是全身为水所造，脸容精致，无一不是美女帅男。背上的六翼天使翅膀就是族名的由来，每一个所生水天使的湖，背后定必有一段远古传说。 　　而问水天使，就会知道一切。 　　怀中的大娃不知何时已经离开，身边的风都也静止下来。空气中的不寻常气息，是来自水天使手上的红色彼岸花。 　　水天使察觉到我，慢慢地转身正面面对我，翅膀轻柔地拍动着，引来水面泛起涟漪。 　　我正眼看到她手上的彼岸花，头顿时一痛，熟悉的对话在我脑海中闪过。 　　––这花不是有叶的吗？怎么现在… 　　––我用来编织草指环了，不过这花的数量不多，我用尽所有才只有一只。来，手伸来，我给你戴上。 　　––呵呵，何时学会编指环的？ 　　––……在我认识你的第一天。 　　是罪恶之神送草指环给感恩女神时的对话，花是我所种、指环是菲力尔编织，由于他的举动，令彼岸花再没有叶片。而这枚指环，正是我一直带着身上的那枚。 　　––如果我说要将现在的世界划分成两个世界，你觉得怎样？ 　　––为甚么要这样做？以你一人的能力，这样做极可能会令你…… 　　––殒落。我知道，但望着伙伴们、众神和凡人同住一世界，终有很多的不方便。望着凡人受苦，不能插手，我相信他们也很痛苦的。倒不如我打造一个足以影响法则的神器，创造两个世界。 　　––你早就想好了吧？按你想法去做，在你殒落之后，我会安顿一切再下去陪你。要帮忙打造吗？ 　　––呵呵，沃尔塔帝谢谢了。材料我都搜集好了，我要打造一个有自我意识、可变形的神器，应该不难的。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 　　––你我之间还需要道谢吗？ 　　我猛地一愣，是我打造了影响法则的神器？ 　　‘大人，这是你的记忆，请你收下。在你殒落之后，我连同这湖一齐迁移过不少地方，为的只是想再见你。现在……恭迎大人回来。’水天使拍动着翅膀，飞到我面前并把手上的彼岸花交到我手上，是感恩女神打造那神器的过程。 　　代价手上的水晶球是我所造？它背叛我？ 　　水天使见到我的吃惊，苦笑着说︰‘“他”终归是小孩子心性，“他”想玩起来，我也无能为力。’ 　　水天使是感恩女神所创造而看管‘他’的，可感恩女神深知‘他’的玩心有多强，所以我对于水天使的监管不力都没有太大惊讶。 　　那又是，‘他’才知道如何在‘忆空阁’手上拿到我的原神记忆…总之，就是气我不管‘他’那么久了吧？ 　　我苦笑了一下，暂时放下‘他’的事，反而望着水天使︰‘怎么会来到这个空间的？岸克知道你吗？’ 　　‘绝对零度本就是我诞生的地方，加上这个空间只有岸克一人是真正的人类。他又是知识之神的徒弟，亦掌握时间、空间法则，我也不用再次移居了。’水天使抹起灿烂的笑容，话中使我得知一项重要资讯。 　　知识之神不认识姓冷瑟的人……哈哈哈哈，岸克你这个好家伙，连堂堂原神之一的师尊也骗吗！ 　　为知识之神默哀一秒。我想，我这次一定要抓着水晶球好好地‘聊聊’了。千分动，契约立？连我这个创造者也敢坑？反了‘他’！ 　　我向水天使告别，忙跑回去木屋内，与众人说明此事。 　　‘那么，我就不用帮忙了？’岸克这个笑容笑得那个开心，可我偏不让他称心如意––与我联手复制一个‘他’出来！ 　　最终众人偶在我的手下全部修补过来，三兄弟、菲力尔、部份人偶被我和岸克赶出去空间外收集所需材料，整个空间只剩我、岸克、水天使和留驻人偶。而我们两位要着手打造神器的人，自然要好好设计一下。 　　水晶球神器制作需用到一千种水晶所压缩而成，当中的所有法阵我在众人收集材料期间都通通教给岸克。幸亏他是异世界惟一一位能掌握法则的炼金术士，他一兴起就要求让他独自制作，拨了更多时间给我去做另一件事。 　　水天使所保管的记忆只是感恩女神制造‘他’的记忆，而‘他’所给我的都没有记载任何我、‘他’的交流，那些零星的记忆，不外乎是在‘忆空阁’内。 　　怕有差池，我让三兄弟和藏队留下保护岸克免得被死灵发现，而我跟对‘他’有点印象的菲力尔直接传送到达‘忆空阁’的范围。 　　忆空阁是一个小型空间，入口位置是于凡世界的百慕达三角内。在众船只的残骸中，一处平地被空出来，一座亭台立于此。 　　我轻轻触摸亭柱的游龙，亭子地板上的阵法立即启动，水顿时向外挤出，一块无水地在海底中腾来。 　　‘感恩女神缇莎篱，到此是来拿回那一曲的记忆吗？’一只海龙轻柔柔地游过来，他是忆空阁五位负责人之一。 　　‘曲’是记忆的单位，忆空阁惯常将记忆编成乐章以方便收藏。而‘他’所给我的，是已经由‘曲’翻译回来的完整记忆，省得我解码的程序。 　　‘海龙大人，我确实是回来取回最后一曲的记忆。’我可以感受到，我只差那一曲的记忆，亦也是我现在最需要的一曲。 　　海龙半刻后才回答︰‘……对于您其余“曲”的记忆，我们无法抗拒法则之能，导致被夺走，为此我代表忆空阁致上万分歉意。可是公事公办，您要取回最后一曲记忆，我们也需要颁发任务给你作例行的查核身份，望您能谅解。’ 　　我知道它会错意了︰‘我没有怪罪你们的意思，“他”的能力我很清楚。这个我明白，请。’ 　　我一直不肯叫出‘他’的名字，是因为我不想让‘他’知道我正准备寻回‘他’不想让我记起的记忆。有了最后一曲记忆，我才了解‘他’的一切。 　　‘……您重视的死灵的一颗泪水，对您而言应不是难题。一天后，我再回来。’说完，海龙就离开了。 　　我和菲力尔顿时面面相觑……我重视的死灵，就是丹律恩他们，海龙是要我们去救正派众死灵？ 　　我们再一次传送，去到的是‘危险’战地前线––死灵君主已登基，按照传统所有死灵会在皇都连日庆祝七七四十九日，意思就是这四十九天，前线就算没有看守也不成问题。 　　但在主营的指挥者绝对会在准备各项战策，我一进入营地，就感受到十二对目光投过来，其中以一位知情者的眼神最为惊喜。 　　传送来前，菲力尔有告诉我离开那么久，对外是声称‘神冥师遭到重创需要休养’。可十二家继承人之一的幽阳是玄武，他知道我消失的原因。 　　玄武一向都不会撒娇，因此当我无碍的站在幽阳面前时，他的反应就是呆呆地用‘惊喜’的眼神打量我良久，他伸手碰我的指尖，顿时知道我身上所有负面影响都失效后，紧绷的身体才放松，安心地呼出一口气。 　　‘恬笛，你的伤好了吗？’卡莉雅熟络地走过来，一脸喜悦。 　　我看到他们就忍不住笑了︰‘没事，小伤而已。神冥师可不会那么容易有事呢！回归正传，你们知道正派的死灵领主在哪？’ 　　十二位家主继承人顿时进入工作状态，卡莉雅拉着我，和其他人围着主营中间的异世界地图︰‘在我们被众神传送回来后，我们和死灵打了一场小型战争，战期共七个小时，然后死灵突然撤退，你受到重创的消息也传过来。’ 　　七个小时…原神们应该已经得知我身上的契约成立，才发消息过来。 　　‘军心顿时一乱，幸亏神殿军、影匿团收到消息后所有人都非常愤怒，两方一起唱神曲时将军心稳定下来。然而，再两个小时，死灵使者到来宣布死灵君主已登基…话说，君主不是天然生成的吗？’